自由梦(2)

双侠将木匣打开，从中取出之物竟为两项木刻头颅，其木工之细腻，使人一眼便辨出此为双侠之窦。
“你是谁？”
“既然双侠愿以埋名寻觅在下，在下又怎能另双侠失望？”
“你……”堂上数人惊愕。
三年前，娄夜雪与娘子惨死家中。身上遍布蹩足刀痕。
两年前，凶手风云再起，开封府欧阳家，凶手血洗石狮。
一年前，山东日月双捕命丧云霄路上。
四个月前，花柳二侠罹难山岳阁内。
一个月前……
“今，凶手就在这儿，你们将如何处之？接剑。”我掷出取自洗剑池的剑。
二人接剑来袭，大侠叶语豪剑走游龙，二侠叶语贤剑招有力。
右手从左腕取出我的剑——它如柳枝般缚在我的左臂上。那是一柄怎样的剑？那是一柄无人见过的剑，但凡见过者无不饮恨剑下；那是一柄形如柳枝的剑，每片柳叶均是一把锋利的刀。魄叶，剑的名字，我的名字。剑以人命名，人倚剑闻名。这便是我们，影子；这便是我们的命运，工具。
影子，不知何时流传于江湖的称呼，只道是有人讳“杀手”二字，便留此言。却也合了我们形如魅影的特点。

我抬起右手，它真如柳枝般垂弯，似不屑双侠的进攻，似难耐柳叶的重荷，似厌倦血腥的生活。一切如我。
堂上群侠擦掌，只是手中无刃，却不知何人将剑掷入堂中。群侠一一接过。
我向庭院一瞥，见一褐衣老叟离去，我便心中有数。
突然，一人惊呼“有毒”。晚矣，此毒名曰烟花烙，无臭无味，想是被毒叟涂于剑鞘之上。中毒者神智清明，唯肢体无力。半炷香后，毒便褪去。
必是那褐衣毒叟想让我扬名江湖，却又不想让我丧命。
从前，无人见识魄叶的锋芒。
自此，群侠四散，江湖上便多了一柄使人丧胆的魄叶剑。
接下来，双侠血洒豪剑庄，凶手魄叶逍遥去。
一截枯柳豪贤毙
九片残叶鬼神忌
酒楼内,还是我一人独坐，二十一年来，我已习得如何耐得住寂寞。
我曾是一名影子，杀人曾是我的使命。
今日，我金盆洗手，满楼的酒筵竟无人相贺。无妨，还有酒楼老板佐证：今日之后，江湖纷扰便与我无干。
我便是自由的了。
倚一处亭，观萧萧风雨声、剑中声，任风涨风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