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馆～三爷34.(3)

云月果真是个可怜的人儿，幼年被爹妈卖给人贩子，送到一户小商贩家做了童养媳，丈夫是个痴傻的，年纪比她要大，智力却同她差不多。只是云月长大了，那傻子始终长不大，从傻哥哥变成了傻弟弟，又成了傻丈夫。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那家因为人丁单薄，就这么一个痴傻的独子，多少教了我认了些字，又教了我些看账的本事。我十五岁那年，公公病故，他那傻儿子在送葬途中又因为贪玩儿掉下悬崖，婆婆把气撒我身上，又把我卖了。说来也是有趣，我会认字，也会看账，还因为那傻子不懂男女之事，让我成了’有才气的黄花大闺女‘，很是值钱呢，被当地一个大户买了回去。“
云月说起往事，很是坦然，就像是说别人的事一般，双手撑在腿边，边说边晃动她的双腿，一会儿伸直，一会儿落下，偶尔转过头来对着孟先生笑一笑，可孟先生却笑不出来。

云月的故事固然惹人心疼，可她的小动作却让人心痛，实在太像三爷平时说话的样子了。三爷说话总是尽量简洁，每每需要长篇大论时，总是不自觉做些小动作，就像云月这样，也不知道是谁学的谁，可无论如何，都是因为两人之间已有了默契，让孟先生心痛的默契。
“孟哥？”云月见他有些发呆，小声唤了句，孟先生心知失了礼貌，连忙问：“后来呢。”
云月也不多问，只是笑了笑继续说她的故事，她说她被卖进大户，给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儿做十五姨太，那户人家有钱，但也十分麻烦，十多个姨太太伴着一个老头子，又是争风吃醋又是偷人的，肮脏不堪。云月不喜欢那里，更讨厌伴着老头子，好在识字，便躲在屋里看书，渐渐被人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