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境 卷一 仙砂还魂 00 人偶(2)

“对不起，乖女儿，爸爸又回来晚啦，周末有空一定好好带你出去玩。”
他将热腾腾的排骨端到茶几上，又盛上两碗白米饭。然后关掉电视，搬过一张小折凳，坐到女儿对面。
面对作为宵夜，尚且称得上丰盛的饭菜——厚实的肉块被溜过一遍，裹着浓厚的稠汁，酸甜可口；碧绿的芹菜茎炒着蛋花，色泽莹润，相得益彰；边上还有一碗西红柿汤，浓纤合度，是解油的好手——可以说，十分令人食指大动了。然而少女，依旧无动于衷。
年轻的男人呷了一口汤汁，“嗯。”又刨了一大口米饭，自顾自地称赞起自己的厨艺。
他忽而好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笑了起来，朝女孩讲述起日间发生的事。
“哈哈，小夜，你听我说……”
叮啷。
这场独角戏，终于随着他手中的筷子滑落在茶几上，戛然而至。
他静默时，整座屋子也随之安静下来。他低下头，走过去坐到女儿身边。
平静而自然地，枕到少女的膝上。
少女的双膝很软，不，应该说，她的整条腿都很软。将他的半张脸都埋了进去——里面填充的棉絮，并不紧实。

女孩自始至终，坐在沙发上，平视前方。
黑色的化纤丝覆住前额，长长的留海下，隐没着两颗钮粒瞳孔，为她的神情平添了几分诡气。
除此以外，面孔上只有一道棉线缝制的细痕，留作嘴巴。
躯干与四肢缝合工整而精致，看不见线头，外面校服与运动鞋。
若非一动不动，她简直就像，平日里那样安静地坐着。
他搂住她的躯干，动作轻柔而小心。胸腔与腹部的填充物要更多，因为那里埋着她最为重要的心脏——裹在塑料袋里，仔细地密封好。
“小夜……”
房间里，响起了低沉的，细微的，宛如蚊蚋轻吟一般的，啜泣声。
沉重的疲累将他压垮，他想要彻底放松下来，或许是时候了。
忽而间，一阵轻柔的触感覆盖在了他的额侧，像是浮动的柳絮或者羽毛。对，就是他所缝制的那种布料的触感。
冰冷的寒意，取代了原本的乏力感。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