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信爱情，如果不是悲剧的话，我们就会坚信——《河流》(4)

她死了。
五
神女大人说要和我聊聊，我们一开始聊我的出生，聊我的童年，聊我叛逆却美好的少年时代，聊我青春欢畅的时辰。
但不知道从聊到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言语就只剩下抱怨了。
“我高考考得稀烂，你猜是为什么？我那过去打着爱我旗号的父母在我高考前离了婚。”
神女像一块木头一样听我抱怨，有时候这样挺好，有一个可以安静倾听自己说话的人很好，毕竟在现实生活里，每个人都只顾着表达自己，争相说着话。
“我的大学生活极其无聊且无趣，我特别羡慕那个富二代，可以有漂亮妹子陪着他，可以每天放纵自己还不用担心前程。”
“那些骑在老子头上的人都特么是些狗屎，社会的渣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傻逼？而且都要让我遇上？”
“我最他妈烦有人说什么人生来自由，自由个屁，我们连选择出不出生面对这个世界的权利都没有。”

“神！伟大的神，你们高高在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子民在受苦受难？”
神女突然紧皱起眉头，“这句话不对，你们是自己的子民，不是神的。”
“得了吧，有钱人才是自己的，我们是有钱人的，我们是那种去酒吧都因寒酸得不敢约炮的人。”
我依旧在抱怨，我在过去的日子从来没有放肆地骂过这个我生活的世界，我为了一个人设和一个正常体面的生活一直在忍受，忍受生活的强奸，我从没在生活里抱怨过骂过什么，我说得最多的话是“好，没问题”，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别人（如果她算是人的话）说出积压了十几年的暴脾气和烂情绪——我将我身处的环境全部咬牙切齿地骂了一遍，我本来就就是极端的厌世者。女神依旧在听，偶尔指出我关于神的一些误解，但是总体来说，她很安静地在听。
“所以你爱着这个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