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和寺(7)
白胜说,想当初我可是跟着晁天王和吴军师起的家,生辰纲就有我的功劳。若是公明哥哥亲造石碑,我早就入了天罡了。
段景住说,可是你之后被抓了啊。
白胜又说,你看公明哥哥给我的职务,走报机密步军头领,说明公明哥哥知道我的本事,给我这么重要的职务。
段景住笑道,宋头领毕竟用人不明,你当初不是把晁天王等人都供出去了么。
此时皇甫端老先生经过,插了句嘴:“依老夫看,石碑是不是天意都没甚打紧,建设山寨才是正道。”
白胜没趣道,老先生您还是相马去吧。
段景住说,去你的,相马是我的活。
原来杭州也是下雪的。
只是这雪不必北地的雪,杭州的雪并不轻易下,一旦下雪便是大雪。雪又粘黏,落地变成碎冰。
大雪的夜里我辗转睡不着,竟突然关心起城周的那些雁。
索性从床上跳下来。窗沿的刀又悉索起来,像是天冷打寒战。
我不想家,只是想念北方的雪。我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回到北方,在雪地里舞一套单手刀。
原来北去的雁,才是归雁。
我走到院中。却看到教头独自坐在石阶上。
我叫他,他不应。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戴着毡笠,右肩扛着那杆蛇矛,红缨上挂着一个酒葫芦,看起来已经用了很久。
雪不断落在他身上,化成碎冰塑在衣服上。他只是在这里坐着,像一座冰雕。
春分的时候,雪已经开始化了,新绿还没有涌出来,大地裸露着并不泥泞的肌肤。
我站在林冲的墓前。
春风并不温柔,一阵春风带来些许沙尘,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拿出那个酒葫芦,将里面的酒敬在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