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滩(9)

正当战况逐渐对美军有利时，殊不知子弹与火海无法阻止早已杀红眼的日军，他们齐心发动自杀冲锋，挥舞着枪上刺刀往海军陆战队的防线冲刺，做最后的顽强抵抗。
「杀光他们！」连长举起汤普森冲锋枪，朝带头的将领开火。数十名日本士兵前仆后继，绝对不会临阵退缩，一路嘶吼跨越同袍的尸体前进，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会中弹，也不管身旁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肯特朝最靠近他的敌人射击，子弹射穿目标的胸膛，仍然无法阻止敌人冲锋陷阵的决心；他再扣一次板机，子弹这次穿透头颅，敌人应声倒地，血流如注。
M1加兰德步枪发出乒的清脆声，肯特知道自己的步枪必须装填弹药。一名身上着火的日军趁隙朝肯特进攻，距离越拉越近；肯特试着冷静下来装填弹药，但危险已迫在眉睫，眼看利刃即将刺进心脏──
他机警地往右闪开，刺刀划过左臂，让自杀冲锋的日本士兵扑了个空。肯特不给对方反击机会，直接冲上去与日本士兵近身搏斗。 「去你的！」肯特一拳击中对方的下颚，接着掐住他的脖子，封锁日本士兵的行动；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抓海军陆战队受伤的左臂，试图挣脱；双方僵持不下。一旁的队友举起步枪摇摆不定，深怕开枪会伤到肯特。

两人直冲着对方的脸咆哮，布满血丝的双眼不甘示弱地对瞪，双方卯足全力反击，一方不倒下绝不罢休。生死交关之际，肯特奋力抬起日本士兵的身体，重重往地面砸，对方因为后脑杓遭受重击一时间感到晕眩，全身突然不受控制地瘫软；肯特脱下钢盔，用力往对方的脸部猛砸。
肯特怒吼，像头脱缰野马般重复动作；为死去的同袍、为死去的麦德森、为了杀死眼前这个恶魔，一下比一下用力，鲜血如喷泉般往他的脸上喷洒。日本士兵的头壳破裂，额骨凹陷，脑浆四溢，早已面目全非。肯特没有停止动作的打算，直到一旁的同伴拉开他。
「放开我！」肯特以为是日军在阻止他，甩臂极力挣脱，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自己人。 「嘿！冷静点。」连长上前举起手，轻拍他的肩膀，然后为其抹去脸上的血迹。 「没事了，他们都死了。」
肯特环顾周遭，放眼望去尽是日本人的尸体，站在他四周的则是美国第一海军陆战师。 「是同一阵线的……」肯特喃喃自语，「他们都死光了，对吧？」他跌坐在地，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紧张情绪，也没感觉到左臂仍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