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天鹅之死(3)

弗雷德里奇·杜克
亲爱的葛利沙：
夜晚还长，但我已经睡不着了。山地的夜晚静美的出奇，飞蛾纷纷趴在纱窗上。据说最近有月食，此刻我窗外就有一轮红月亮。星空非常迷人，几乎能感它们在如露珠般轻轻颤动着。
今天我正坐在路边的长凳上裹围巾，忽然发现花坛中有些颜色奇异的月季，一根花枝上往往开出不同颜色的花朵，或粉或黄，美艳动人。我想起从前陪阿加莎坐电车，她的额头紧贴着玻璃窗，手里握着一个打扮成小丑的瓷人。窗台出现了一片月季花的海洋，浅淡的粉色和柔嫩的黄色相间，像是令人心情甜美的午后的阳光。我举起相机，想给她拍一张照片。
她专注地看向窗外，睫毛浓密极了，嘴唇像花瓣一样红润又饱满。

 她说：“看，那些花多么的漂亮。”是啊，简直像花边一般精致美丽。
“坐着电车在这样的风景中穿梭，就像在欧洲风情片里一样。”她像是做着美梦一般笑起来，“而且，还有你坐在我的身边。”
她的话语像一阵花瓣深处的芬芳，而我却不安的打断了她。
“有一个德国演员，叫做塞伯特，你知道吗？”
“我看了一部他演的电影，《世事不饶人》。四个主角都很落魄，连开着的车都是偷来的，但他们很坦诚，大概因为早就被生活逼得无路可退，所以干脆摊开一手烂牌，我就是这个样，你们怎么想都可以。”
我被她逗笑了，她却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仔细地打量起我的眼睛。
“好漂亮的瞳色呀，你们德国人总能装出温柔的眼神。我能从一双眼睛里看出一个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