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与牛排(3)

“小时候家里穷，很少吃肉，每次吃还总是吃不饱，所以现在要多吃点呀。我现在一定要努力赚钱，这样才能让爸妈过上好日子，让自己吃得起肉！”女孩一脸振奋地说。
“如果想赚钱的话，不是有更快的方法吗，为什么一定要做服装设计师呢？”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没有注意分寸，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在他看来梦想就好像是肥皂泡，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的色彩，却又是那么空虚与脆弱。 
“因为我喜欢啊。小时候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模特穿着各种各样好看的衣服在T台上走，而我的弟弟妹妹只能穿我穿不下的衣服。所以我想要是能自己做出好看的衣服就好了。”
店主觉得女孩的话有些幼稚，但又觉得她固执得可爱。看着那张笑盈盈的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我相信你有一天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心里问自己，我来这座城市的目的是什么？曾经他也是一腔热血的少年，也希望在这里冲出一片天，可自己最初的梦想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是什么时候把它弄丢的？可能是房东催房租的时候，可能是食材涨价的时候，也可能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倒在床上的时候。

4
一个周日的傍晚，他在自己只有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对着镜子仔细地整理着西装，心中充满着平日里少见的激动和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请女孩出去吃饭。
他提前一个小时来到约定的地点——一家西餐厅。这里的食物以新鲜精致而闻名，吃上一顿要花上他卖一个月包子赚来的钱。
他坐在位置上抬头向餐厅门口望去，女孩这时刚好走来，她朝他招了招手。他们面对面坐着，像真正的情侣那样。
服务员开始上菜，两盘精致的牛排被端上餐桌。女孩早已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而他尽管之前也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他笨拙地学着旁边那桌人的样子，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用餐完毕后，他们走出餐厅。女孩伸了个懒腰，对他说：“哎我说那个牛排还没有你的包子管饱，不过真的好好吃啊。今天太谢谢你了，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也请你大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