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三生桥①故事开始在春日(6)
话是这么说,但姬如确实没再吹奏陶埙,只是凭栏站着,抬头看向飞檐后的男子,两腮微鼓,目光如炬。
少顷,飞檐那边传来一声叹息,随后是哄劝和妥协的语调:“星见大人此去数月,车马劳顿,还是早些休息吧。若是心情烦闷,容在下为星见大人吹损消遣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姬如微噘嘴唇,偏头斜眼瞟着檐角,拖长了音调,似乎有点质疑,但她的眼神已经是十二分的欣喜,几乎要溢出来了。
“只要姬如大人早些歇息就好。”司冬明在少女瞟着的地方探出身子,俯下来伸手向只穿着就寝的衬裙的巫女索要陶损。
姬如将那陶埙托在恰好离司冬明数寸的位置,别过头去看向月光撒落的莹白游廊,偷偷勾出一个浅浅的笑。
司冬明够了几回都没能得手,认命似地从檐角翻下来,落在巫女身畔,方才拿到了那只被少女捂得温热的乐器。
司冬明吹的也是那支云梦泽乡音,不过他要熟练许多,乐曲也更悦耳动人,余音袅袅。
和临阵磨枪的星见不同,他是在少年时期便会了这只曲子,还曾吹给此刻身畔的女孩听。那时女孩只赞好听,没有点破曲中意味,如今便更是如此。
奏者有情,听者有意,却不能言明。
好在?这样的忍耐远非一日,而是日日如此。奏罢,两人便按下心中别离的不舍,噙着不可流出的泪水,各自回了来处。不是没有再相伴哪怕一会儿的愿望,只是不敢再放纵内心禁忌的情愫了,再放纵下去,他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她也是。
次日,大理寺的青帷将车队送至正都城门便立刻折返,没有停留。据说,那日领队的司大人才守了一夜,双目深陷,满布血丝,大概是想早些回去休息吧。
消息
三重羽加急的机鸾被设置了远超其一般功率的速度,带着粗大的尾迹坠落在正都的千机塔下,残余的火油在撞击中被点燃,在汉白玉的塔身上留下黑色的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