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多伪经：暗鸦之主(5)

“对，必须做出牺牲。”瑞雯赞同道，“这天平如果倾斜，也还应当偏向富人一面吧。贫民受苦的年代已经够长了。如果你认为我们的革命是种伤天害理的行为，那么人类帝国又犯下了多少伤天害理的罪行呢？我们的革命是来自于人民正义的愤怒，进步的暴力便叫做革命。暴力过去以后，人们就认识到这一点：人类受到了呵斥，但是前进了。革命自有它的理论根据。它的愤怒在未来的岁月中会被人谅解的。它的成果便是一个变得更美好的世界。从它的极猛烈的鞭挞中产生出一种对人类的爱抚。”
“你对帝国真理（指国教信条）的背叛真是彻底。”马克西姆主教慨叹道，“如果你真打算追求进步，为何要助纣为虐？你对帝国力量的每一份削弱都会导致其他各地更为悲惨的灾难，当你拖延帝国的力量，当你为自己渺小的成果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你何曾在自己的言辞之下考量过其他的亿万生灵？小善往往会造成大恶，而一些不得已而为之的恶行却能创造出真正的善果。所以，忏悔吧，你只不过是个恶劣的带路人。这条道路是行不通的。背弃了帝皇之光，你甚至连自己的母星都走不出去。”

“真的吗？”瑞雯的眼中写满了惊讶，那是一种真正来自于孩童的好奇，一种对自己闻所未闻的事物天真无邪的打量，“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走出自己的母星呢？”
突然，马克西姆主教愣住了，他似乎在这瞬间明白了什么，但他没能将自己的揣测说出口。
因为瑞雯在他的眼前卸去了自己的伪装。
她站了起来，及腰的黑色秀发顺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身披与黑夜无异的战甲的原体阴影几乎笼罩了马克西姆主教，她手中两对修长的利爪点亮了昏暗的牢房，然而脸上却洋溢着……温柔和善的微笑？
可怖的黑暗在主教的两侧铺展开来，灯光在他的周遭熄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之中，暗鸦之主的存在笼罩了每一个人。若非惊人的自制力，马克西姆现在肯定已向那非人的存在折腰屈服了。
“我很高兴你现在还能站着，并对为你带来的不便致歉。”暗鸦之主的声音中带着真挚的歉意，“我明白我所发动的革命所可能造成的后果，也知晓这只不过是一次孤注一掷的豪赌。但听到雷霆的轰鸣了吗？闪电会划破乌云，黑暗之后光明将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