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多伪经：暗鸦之主(3)

他摆出一副慈祥的样子，和蔼地上前致以怜悯的目光。
“你是来提审我的吗？”她的头从裹着自己的破布里钻了出来，形销骨立的面庞苍白如雪，双眸则漆黑如夜，乌黑的长发藏匿于裹着身子的破布之中，一些发梢如新出芽的嫩枝从中探了出来。
“我是马克西姆主教，前来救赎你的灵魂。”老人以和善回应她声音中的冷漠。
“阿塔那修·马克西姆。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女孩的态度稍微缓和了点，“你是个好人。但我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要直面自己的命运了，你没有必要在此浪费时间。”
“瑞雯，凡人终盼一赎。”马克西姆主教望着她罪犯铭牌上的名字说道，“即便是肉体消散了，灵魂终究也是渴望得救的。”
“我不需要拯救，我也不会得到什么拯救。”名为“瑞雯”的女孩声音青涩中带着刚强，那是与她身形不相称的强硬，“我的罪行终将会得到与之相应的审判并付出相称的代价。”

“我祝贺你。”马克西姆主教的语气中带着罕见的谴责意味，“您的思维可跟那些大人物们真像。我想那些铁面无情的法官肯定非常喜欢你这种不作申辩的犯人。”
“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正如暴君的末日终将来临一般。”瑞雯捋了捋散落在自己脸上的秀发，“你所信仰的那个人并不会真正保佑什么，祂不会，也不能向人类施舍真正的救赎。”
这种论调对马克西姆主教来说并不新鲜，但由一个小女孩这么说未免不令他感到新奇。
“离开了帝国你又还剩下什么？失去了陛下的恩典，人类甚至看不见明日的太阳。”马克西姆主教摇了摇头，“你过于年起，太幼稚了，以至于误入歧途，看不见笼罩在人类头顶上的阴霾。”
“那么，对于那些活活累死在车间里的工人，对于那些一生活在暗无天日之中的矿工，对于那些永远被自己脚下土地所束缚被高强度压榨的农业工人们来说，帝国又算什么呢？”瑞雯的声音变得激动，“人类帝国所代表的统治只不过是一种暴政，我的行动便是在代表人民表决这种暴政的末日。官僚、军阀、暴君、严苛的律法、残酷的社会压榨……这一切都与帝国的统治如影相随。主教大人，你们手中的权力不过只是一种遭到窃取的权力，帝国费尽心思用帝国律与宗教来使这种伪造的权力‘合法化’，但真正拥有主权的唯有自我觉醒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