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绪微梦》恶魔男爵x夜阑加尔(4)

恶魔男爵明明不想听，但是平日里自动过滤无聊话语的能力这时候居然坏掉了，他默默忍着夜阑的一派胡言，从心底冷嘲热讽——我劝你不要想的太多，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我有时还真想去你们这个奇异的世界里体验一下。”夜阑拍手称赞，眼里荡漾着朦胧夜色，如痴如醉，可惜只一瞬便消逝不见。
恶魔男爵莫名觉得有点冷，拉了拉被子，往身上盖些。
夜阑收回感慨，道：“你一定做到过噩梦。而且这个噩梦是真实存在的。我不清楚你们那儿会怎么对待这问题。但是你的情况，让我想到我们这儿也有种类似的心理疾病。没有患过病的人无法体会患病的人的心情。假想噩梦陪伴了你很久，开心时它疯狂输出负面情绪，忽然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让你狂暴失控，当你的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强度后，它就一下子吞噬了你，将你连同所有黑暗、沼泽、污泥湮没。从本质上看，这样的人其实已经死了。”
恶魔男爵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专注于他的话，虽说他讲的没头没脑，但意外好听。夜阑的声音软软酥酥，恍如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配上舒缓的轻音乐，哄着他睡觉。
“你没有死，因为你的内心牵着执念。爱人亲人朋友之类的吧。唔，幸好最后你对生的执着大于了死亡。”

“你知不知道，懂太多了好像也会是个麻烦？”
“知道，毕竟，我就是玩梦境的。”
靠。
玩梦境?周公么你，跟我扯啥虚无缥缈的东西。
恶魔男爵在内心咕哝几句，恍惚想起那个忘了名字的人好像也会玩梦境，总会在他夜归疲惫时送他一宿的好梦，通过梦境告诉他好好休息、我永远在你身后，待他醒来时总有一阵心酸泛滥。
可他到底是谁呢，一想起来头就疼，算了。
算了算了，就算到了他睡着。
夜阑转身满意地点点头。
漆黑的碎发几乎包裹了他的整张脸，留下鼻子呼出均匀的气息，还有嘴巴偶尔咂咂。夜阑卷翘的羽睫下饱含宠溺的光，照耀新生的晨露雾岚熠熠生辉。
一夜无梦。
醒来后的恶魔男爵简直想起身痛痛快快地伸个懒腰，一见床前夜阑还端坐着，立刻收回了手。
“天亮了。我下班了。早安。”
夜阑整理完昨晚的情况，一甩衣摆带来一抹微风，大步流星出病房。
夜阑男爵懵了会儿后准备迎接新的枯燥的一天。
空气渐渐晕开夜阑衣上独有的清香，恶魔男爵昨晚都没注意到。
想来到这里的完整的一天过去了，恶魔男爵还不知道窗帘外的世界是如何精彩，他也实在懒得动。洁白的病房如同温热舒适的培养皿，隔离烦扰喧哗，只有一味静谧沉沉压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