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狩魔者的雪夜（中）(3)

“事实上，塞……塞洛古先生是吧，事实上并不是我和恶魔做的契约。”农庄主达尔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嗯？”这可是不太常见的回答。
“是我的父亲……不，他不配做一个父亲！他是个人渣！是他害的！”达尔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抱着自己的头，眼中通红。“都是他害的，他就算死了也要夺走我的一切！”
“时间不多，冷静点慢慢说。”塞洛古叹了口气，说道。
“这该死的契约，是我出生之前的故事了……”达尔猛深呼吸几下，稳定嗓音说道。
鉴于这位农场主的叙说断断续续条理不清，我们就采用伊施雷尔后写在日记上的叙述来讲述这个可怜人的悲剧。
在达尔·博德利安出生之前，他的家族就已经没落了。他的父亲格拉特·博德利安的童年见证了这个家族最后的余晖，然后在少年时期跟着一家人搬出了豪华的大宅子。随着家庭的渐渐拮据，仆人一个一个离去，男丁渐渐各谋生路去了。作为最小的孩子，格拉特直到双亲病死之前都享受着比别人都要优厚的待遇，最终也是他一个人留在了这家族最后的土地之上。

一个好吃懒做的公子哥，靠着自身的姓氏得到了一份婚约，婚约的女方是想要跻身贵族的新兴商人，靠着这一份关系日后也的确进入了公国的幕僚团。而那个号称嫡女其实是私生女的人就此嫁给格拉特，次年生下了一个女孩。
虽然达尔的叙述中只是只言片语提到了他的母亲，这个几乎是温柔化身的商人私生女，但是可以见到这位母亲是一位十分称职的。
家中最后的财物也渐渐被挥霍一空，格拉特的妻子百般劝说他去经商或者把这块荒废的地种起来，换来的只是这个纨绔子弟的一顿鞭打。但是一些去日的狐朋狗友也的确带着他做了些行当，赚了些钱，虽然也是很快被格拉特挥霍一空，妻子和女儿很少能得到一分半分。
在这样的情况下，达尔出世了。妻子在家中因为将要临盆而昏死过去，格拉特还在赌桌上和人推杯换盏。若非此时恰好一位三神教的修女前来传教，救下来这位博德利安夫人，达尔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事实上就在赌桌的推杯换盏中，格拉特把全部的钱输光了，还赔进去两倍的本金。接下来的密辛是达尔在手稿和知情人口中得知的，赌桌上无钱可付的时候，身边一个侏儒男人替他把全部的账付了，只想要格拉特随着他见“主人”。格拉特只能硬着头皮前去，在埃尔法格首都塔蒂安城外的山洞中，他得以见到那个侏儒背后的金主。不出意外，那是一个恶魔。那个恶魔想要建立一个契约，它许诺格拉特从此财运亨通，每天都能无端的得到金币宝石，代价就是每十年就要来取走一个身上有格拉特血脉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