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4)

她向着晨光走去，她要去买话本，她要去沈家见沈公子。
一路上很远，但是江初四却觉得近在咫尺。
到了书肆，已经有人在排着队了。她熟门熟路找到了昨日给她药粉的杨娘子，她带来了一张卖身契，江初四仔细看过后便签了名，盖了手印。
江初四连毛笔都不会拿，写的字歪歪扭扭，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配不上沈公子的才气。
杨娘子看了看这张卖身契，点了点头，笑着将十两银子塞给江初四。又塞了一两碎银，说给她傍身用，小丫头片子出落得这样水灵，今后出息了别忘了要多提携提携她这个老婆子。还说不是人人都有她这样的好命，能做沈公子的家仆，沈公子点名说只要你一个。
江初四接了钱，笑得和不拢嘴，紧紧握着杨娘子的手，连连道谢。杨娘子说，第一次见沈公子，应该穿的喜气些，于是便带她去换了件新衣裳。
趁着杨娘子跟书肆老板还价的时候，江初四跑去一旁钱庄存了五两银子。杨娘子与书肆老板有些关系，江四娘与她各买五十本话本，付了四十本的钱，白送十本。
杨娘子带她上了书肆二楼，这时候沈公子还没来，听老板娘说是在后院歇息着，过一会便到。

一直等到辰时二刻，沈公子才到。
不知怎么地，他冠下额头处竟有一块乌青，虽然用了脂粉掩盖，却依旧十分突兀。有一瞬间，江初四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的目光似曾相识。
听沈公子说，昨夜起夜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过无伤大雅。
江初四说难怪这样，沈公子眼下也有些乌青，昨夜估计是没睡好罢。
他笑了笑，应道：“是，可惜姑娘第一次见我，便看到鄙人这副模样，鄙人对此深感愧意。”
“沈公子，给这位姑娘取个名，以后叫着方便。”
沈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不过江初四并没有看见。
“萝望……不行，不行，太过直白了些……”
“公子您说什么？”
“没什么……就叫望萝吧。”
“望萝谢公子赐名。”说罢，望萝给沈公子行了个万福礼。
杨娘子说了许多客套话，先说沈公子怎样怎样好，又说书肆老板和老板娘怎样怎样有眼光，还说江初四，哦不，望萝姑娘怎样怎样听话，怎样怎样会服侍人，还会做女红。
杨娘子说她今日还有生意，便先离了书肆而去。
楼下突然传来了争吵声，老板娘打开窗往下看，发现一个体型肥硕的胖子正揪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发，用拳头殴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