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清水河（新编） 序二、

三、
看到那唱曲儿的人站在烟馆儿门口，我气不打一处来。
站在台阶上斜乜着他，“怎么?刚挣了人命钱就来这里消遣?好快活。”
他落荒而逃。
父亲开烟馆儿，我或多或少的接触过那些老烟鬼，被大烟膏掏空的身体和被虚无支撑的灵魂。我知道他没抽过大烟，我也知道他为什么想抽大烟。
是逃避?不敢面对。
他是一个懦夫，尽管错不在他。
当那群大兵走后，我们返回收拾满地的尸体，血液，睁大的眼睛，我不能忘。
地上躺着的姑娘，昨天同我一起去图书馆借书，讨论十月革命，讨论革命就会流血和牺牲。她曾说不畏死，恨不能用一死来换取世间不平殆尽。
可她死的时候肌肉痉挛，面色恐惧，肢体的挣扎，满地血痕。
她真的还很年轻。
极度无可发泄和安置的愤怒下，我选择了迁怒，但吓跑了他又能怎样呢?
是这世上的懦弱者就此觉醒了吗?是一切的麻木不仁和漠不关心消失了吗?
都没有。
就连我的心绪都不会变得更为平静。
今天父亲叫我来烟馆儿里见那个所谓的贝勒爷，我不想来。但父亲说要举报我们集会的据点，清水河石桥下的桥洞，夜里常亮起的煤油灯就是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