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樱焚炽
——我问他,樱花能不能常开不败。
(一)
又到了这个时节了啊。
我感觉到雨滴,它从几万米的高空猝然下降,落在我的头顶,极度缓慢地渗透、化开积雪,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字槽深深的缝隙向下延伸,我打着哆嗦,一如从前无数次被唤醒那样,从一整个寒冬的默然静立中缓过神来。
长久的低温让我的动作和反应都变得迟钝,我慢吞吞地眨眼,像相机调整着合适的焦距那样,世界终于从模糊转为明晰,再次呈现在我眼前。
春雨总是来得纤细而绵长,斜斜地从乌云缝隙中洒下来,在我的身上划过一道道湿漉漉的水渍,恍惚一个冰凉的,缠绵的吻,极尽温柔,逐渐驱走我身上残留下来的冬雪冰凌。
我听见雨水落入泥土的声音,浇滴在我身上的声音,晃动树叶的声音。
密集,凌乱,有序。
像吵闹小妖的切切私语,像低沉的乐章——
像花开刹那的声响。
喜悦攀附上心头,我半眯起眼,透过濛濛水色,似乎瞧见一片若隐若现的淡粉色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