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春(14)

五月闷热，连池塘也泛不起涟漪。
于是梨暖委委屈屈地反驳我：“可是今天没风呀。”
我哼笑一声，梨暖自知理亏，连忙噤声。
最终梨暖还是被关在房里养病了。裹着厚重的棉被，只露出一个头来，不安分地看向我，说：“阿屿，你别走好不好？”
我心里奇怪这丫头最近总粘着我，却也乐意和她多呆一会儿，便在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下来，在床头坐着，然后说：“我不走，就在这坐着，好罢？”
梨暖应得乖巧，缩在被窝里不一会儿便睡去了。
我翻着书页，心思却不在书上。转头看向梨暖，这人睡着了之后还是温顺。她从以前便不爱闹腾，只是不知为何这两年反常了，又总是看着我欲言又止。

她有事瞒着我。
我也有心思瞒着她。
说不得。
玖
安生的日子拢共也就过了那么六七年，白云苍狗，总会有变故的。
八月中秋，又轮到邻镇作大戏。我去寻梨暖，邀她与我同去。梨暖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支吾了许久，才道：“好。”
我俩走的是水路，近。沿着护城河转出去，一柱香的时间就够了。船是梨园里的，早些年到外头去演出水运方便，后来改走陆路了，这船便不用了，但还牢固。
我和白渊学划过几回船，也算熟手，便在后头撑篙。梨暖在前面坐着，看着两侧的岸，一言不发。我心里没由来地不安，想与梨暖说话，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