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春(12)

老夫人平日里最疼的就是梨暖，如今突然驾鹤去了，梨暖心里自然不好受。可越是难过越是只能由着她哭。梨暖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变了调的语音模糊不清。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只能一遍一遍地与她说：“我在这儿呢，别怕，不哭了。”
到最后也不知道梨暖哭了多久，眼睛都肿了。这人哭累了就倚着我的肩膀睡了，我也靠着她，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暮春的夜风还是冷的。梨暖可能是偷跑出来的，急匆匆的，身上只穿了件薄春衫，不耐寒，夜风一吹便冷起来了。我手边也没有衣裳能让梨暖御寒，又怕她受寒，便轻声叫她：“梨暖，梨暖。”
她不知是睡得浅还是没睡着，动了一下，便应道：“恩。”

“先到我屋里拿件衣服罢，外面冷。”我说。
梨暖没起身，只是哑着嗓子与我说话：“阿屿，我不想回去，我害怕。”
“你怕什么？”我问她，“天道有常。李叔常与我说，活在当下。”
“可是，可是……”梨暖突然着急地起身，急急地看向我。我看见她泛红的眼圈，和眼中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情绪，那是我不敢看懂的情愫。她看着我，却只是一声叹息，“阿屿。”
“怎么了？”我问她。
她却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之后没过多久林二哥就寻来了。梨暖走之前又看了看我，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捌
李叔教我唱戏并不着急着让我替他赚钱，所以极少让我上台，便是上了台也只演些小角色，只是台下对我愈发地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