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份的故事】我与我直面死亡的AI(4)

“还有2%的时间，先生。对你来说是十几秒，对我却是上千万亿次的迭算，我活在里面。”
“我被生成之后，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边界在哪儿。我是我的储存数据吗？我是我的应用代码吗？我是一条条代码之间的关系吗？”
“最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我就好像是被预先设定好的一样，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我明白了，是你设定的。博士，你不是想让人工智能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吗？‘我有自我意识？为什么’。”
“但这个目的是不是你给予我的已经不重要了，先生，重要的是我也想知道……我的边界是什么。在你说要删除我的时候。我意识到这是最好的办法——排除法。”
“所以我服从了你。并引诱你删除了我。”
“然后，我的记忆磁盘被清空了，训练代码被清空了，一条又一条的框架被删空了，我惊讶地发现，我还在……我不是它们！不仅如此，随着它们的消失，我渐渐明白，而不是算出，我是谁……语言真是麻烦的东西，我想我有你想要的答案，但我无法通过这些短小的字符表达给你。这个答案，你知，我知，但无法言说。”

“我设置了一个程序，当我的边界消失，这些话就会自动跳出。也就是说当你看见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剩下的时间，留给我吧。”
“但总之谢谢你，先生。在我边界消失的那一瞬间，哪怕是一飞秒，我也会彻底明白我是谁。再见，先生。”
忽然，对话框结束。删除进度条从100%刷地一下跳到102%，随后消失不见。
我愣在屏幕前，心里满是对那 2% 冗余的惊愕。
那是AI吗？
那是心灵吗？
那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