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份的故事】遐想命令与外部观察者的信

嚯，老伙计，不知道你能否收到这封信，也不知道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在什么时候——一个月以后？一年以后？快死的时候？还是说，你小时候？
嗨，这不重要，或许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俩还不认识，但在这就是它神奇之处。请相信我，无论如何，我真的是你的老伙计，看在我的份上，读完它。
说实话我现在很难受，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座该死的塔，该死的，它叫什么名字？灯塔吗？幻什么塔？
该死的，太多年了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当时只是一时兴起走进了那座塔，完全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拜托，谁又能想到呢？
别问我怎么进来的，该死的。那就是一座塔，一座高到天上去了的塔！我打第一天来就没看见过它，拜托，那么高的塔谁会看不见？可它就是出现了，突然有一天出现了！还恰好是我在海边闲逛，下起暴雨的那一天！
那该死的雨比我的头发还密，我刚想着找个地方躲呢，我也没多想，反正那塔就在那儿。谁又知道呢？总之我进来了，但我后悔了。
这塔里全是怪物！
怪物怪物怪物怪物！
每一层都是一个怪物！
我前脚一踏进去，吧唧！眼前一黑！那大门不知怎么就给关上了，我眼前一片乌漆麻黑，当即就想骂：“靠！这哪儿？怎么了？”。
还没等我骂出声儿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就在我脑子里突然响了起来——“阴冷的抱怨，不知然，不知所以然。”
这话我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因为——该死的它太响了！
谁会想到有声音会在你脑子里蹦出来呢？我当即吓得跳起来，还没等我离地，我就不见了！是的，我不见了！
鬼知道我来到了哪里，那是一个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地方。别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
我只能告诉你，这地方和刚刚一样黑，但又黑的不一样，我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大概是一种纯粹、不定形的黑，你甚至说不出那是黑还是“连黑色都没有”。这么说吧，混沌。
混沌这个词不错，因为我当时就处于混沌当中，摸不到自己的身子，感觉不到动也感觉不到呼吸，跟做梦一样。
然后那声音又来了，像是穿透了无尽涌动的暗潮：“阴冷的抱怨，不知然，不知所以然。”
我当时真是不知道它在说什么，暗号吗？咒语吗？不过那会儿我感觉到所有的感官全都回来了，我的手我的脚，我的眼睛鼻子嘴，全都回来了。然后下一刻，四周传来了浓稠液体相撞的咣咣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我拽了出去，抽离了那地方。
你知道这有多诡异吗，我当时脑海里就只想到了抽水马桶。
下一刻，我就被刺眼的光吓得哇哇大哭——该死的，不是我在哭，是婴儿的我在哭。我“发现”我出生了，鬼知道我是怎么变成刚生出来的我的，我刚从那黑不溜秋的地方被吸出来，就来到了刚出生的我这儿。要不是因为我妈的脸看过不知道多少万遍，被我认了出来，我打死也不会想到当时我在哪。
那会几个带着白色手术衣的人拽住了我，把我放在了一块干净的布上，用剪刀剪掉了我肚子上的脐带。相信我，我当时第一想法就是：该死的，这人生还要从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