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说】特别节目 是长久的告别 愿诸君安好 （《恶意》部分 《爱与泪》 《末白》）(7)

“她还摔坏了东西？”
“唔。”
“你所在意的东西？”
“唔。”
下一秒要哭出来了。尽管没有看到小男孩的眼睛，尽管自己朦胧的睡眼一直试图捕捉他的眼睛，均无功而返。米多依旧可以这么判断，从他露出的皮肤苍白，从他微微发颤不知所措的手指。米多看得很清楚，他很想拥抱他，可他不敢，不能这么做，不能再用这样的情绪，这样反而伤害他。
“我很爱你呀。”米多记得自己曾和那小男孩这么说，结果他瞬间点燃，哭得近乎断气。那次失败给米多造成不小的阴影。
后来才知道，他的母亲发疯揍他前，也会一直重复这句，不断重复，在鞭痕烫伤中复述这句话。
“我问完了。”米多告诉他，“没什么问的了。”
“唔。”
“嘿！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修果举起手。
小男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唔。”还是同意了。
“你没想过报复吗？”修果看着男孩的眼睛，不，是修果假想出的男孩眼睛。只有这么想，他的表情才会认真。
“天呐，修果，你怎么可以这样。”米多忍不住惊呼。
“怎么报复呢？”小男孩似乎在苦笑，也许是又哭出了声，“我曾试图还手，还被关进地下室。离家出走，挣扎着回家，倒在门口，过了一夜，雨泡了一夜。回去挨打。”

他一下子说了很多，随即是不住的喘气，夹杂咳嗽。米多站起身，走近小男孩，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请别这样，很疼......”
米多一下子收回手。
“对不起......”
“你们是很好的人。”小男孩露出一只眼睛，那是一只泛红的眼睛，仿若被揉皱的水粉画。
“请回去吧，我想，感谢你们的陪伴。”
“那么再见吧，愿你今晚安眠。”米多向他告别。
“再见。”修果也道别了一句。
“唔。”小男孩又把头埋了回去。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短暂平静安宁的世界里，他感受着，用脑袋舔舐着，活的滋味。
尽管尝到的是酒精味，还有空洞。
“女士......”在大门即将关上的一刻，修果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看着仍然在欣赏电视剧的妇人。
她没有理会他。
“麦克芬兰女士！”
“有什么交代的吗？医生？”
“希望您少喝一点，还有善待您的孩子。”尽管几乎气炸，修果还是强压怒火，慢条斯理地说。
“你可以离开了。”
这句话未完，大门已经悄然关上了。当然，她并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