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鹤树(9)

但很快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对方是谁不重要。
和之前写东西一样，梦中的人，不需要脸。
这就是茶的思维。
以至于后来，他还特地固定时间去树下，生怕与那纸张那头的人就这样碰见。
也从不担心放纸鹤会被另外的人拿走。
毕竟很可悲，在这所学习至上的学校里，没有人会注意操场旁边一棵树。
三十五
一模如约而至。
那期间，榕树上没有纸鹤。
竹说：哪怕一题都不会做，也要认真面对。”
茶说：“好。”
那是茶考得最认真的一次试，当然确实是基本不会做。
三十六
一模如约走了。
从来没有看过红榜的茶，第一次挤进了那群疯狂的同学当中。
红榜没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有好几个名字里带“竹”的。
他自己，进步也有一点进步，但就那样吧。
三十七
回教室的路上，茶一直在想着今天树下会不会有千纸鹤。

低着头，沉思，沉思完就是神游。
他没有看见，迎面跑来一个女孩……
一叠书撒了一地。
“啊啊，对不起。”女孩连声道歉，匆忙俯身去捡，标准的短发摇动。
茶看了那女孩一眼，只看见她的眼角有一颗痣，他没太在意。
他随手捡起飘到他脚边的一张纸，愣住。
SCL测试报告……
姓名那栏被剪掉了。
三十八
SCL心理测评，茶再熟悉不过了。
高一高二时常被老师家长带去选那九十题。
面前这张报告，他匆匆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清。
就被女孩抢走了。
“谢谢你。”女孩扬起一个微笑，抱起一摞书，哒哒哒地跑了。
“真好。”茶望着她的背影，感慨。
三十九
茶很快忘了这件事，因为榕树上已经很久没有千纸鹤了——不管他找遍了多少枝桠。
窗台上满满的千纸鹤仿佛要成为过去。
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