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3)

她太美了。
宴席间，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着什么，吃着什么，甚至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只知道，有一个瞬间，我的气血上涌堵住了咽喉，我几乎窒息而死，因为那个瞬间，她对我笑了。
等微凉的夜风让我回过神来，已经身在自家花园，待下人在湖心亭摆上茶点，母亲款款落座，带着一脸洞悉一切的笑问我：“如何？”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喝口茶掩饰我的尴尬，却猝不及防的烫了嘴，茶水洒了一身，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母亲笑的更开心了，拈起一块月饼道：“那明日就把聘礼送去可好？”
我羞恼的起身离去，抛给她一句：“好。”
第二天我亲自带人来送聘礼，这本不合规矩，但我不在乎，我只想见她。到了白家，白家叔婶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来意，单独留下我和织儿在花园叙话，这更不合规矩，但他们也不在乎，织儿不是他们亲女。
我与织儿对面而坐，不由说出一句：“回眸一笑满园春。”说出之后，我便后悔了，如此轻浮的言语，恐怕惹她恼怒，若是哭闹起来，可如何收场。
正懊恼着，她却轻笑一声道：“这八月十五都过了，小石头哥哥还说什么满园春呢。”说罢不住的笑起来。

她还是那样顽皮，见她笑了，我也跟着她笑，央告她道：“好妹妹，可别取笑我了，哥哥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说着起身向她深作一揖，她双手来扶时，我先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指柔软温热，惹人爱怜。我握着她的手问她：“多年不见，妹妹一向好吗？”不过是一句寒暄，她却没能答的上话，只是笑着，眼中含泪的笑着。
正相对无言时，一个小厮提着食盒突然出现，吓的我忙放开她的手，回身坐下，见那小厮是来送点心的，我奇怪的问白织道：“这内院怎么也是小厮斟茶，不见一个丫鬟伺候你？”
白织欲言又止，那小厮却嘿嘿一笑道出实情：“公子不知，我家二老爷好赌不好色，把家里能卖的丫头都卖了换钱，只剩下小人这等不值钱的仓底货在这里伺候。”
“二狗哥，你别瞎说！”白织忙喝止他。
听见白织如此唤他，我才发现眼前的小厮有些眼熟，思量了一时想起一人，脱口而出：“王二狗？”
王二狗嬉皮笑脸道：“原来许公子还记得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