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飨》(6)

“朋友会和你一起看着星辰坠落在神木之下，看着月光融入一片片树叶之中。”
“朋友会让你哭，接受你的愤怒和软弱。”
神之子惊讶于他说自己是软弱的。
“你想要万千蒙蔽双眼的追随者，还是要一个能排解孤独的同伴？”
男孩步步逼近神之子，神之子听着他口中从未耳闻的词语，像入了魔一般，忘记了带上自己的笑容，呆呆地看着陌生的男孩，放任贴近自己，至平日无人敢于靠近的距离。
“你想要朋友，来我这里；你想要成为真正的人，接过我的手。”
空气中沉默的原子和魔法下一秒都被搅动了起来，难得天晴了一天，倏然又要下雨了。

几声雷电轰天，男孩单手挥了挥，才回过神来，自己因为没有信奉神之子而无法使用魔法平息乱象，也无法镇定神之子的情绪。
落下的雨滴唤醒了神之子的思绪，神之子一下抽离了情绪，无视男孩伸出的手，转身朝着市集的方向奔去，他忘记了男孩不会魔法，只剩男孩一人在雨中目送神之子离开。
再次见到男孩时，则是两天后仪式举行的日子。与平时的仪式不一样，与神之子一同在高台上的正是前两天所见的男孩，神之子站立在高台的正中央，而男孩则被关在铁笼子里，手脚被牢牢绑着。神之子思索着接下来要进行的仪式，首次感到恐惧，但却无法道明。耾耾雷声不断从远处传来，但不见雨水落下。妇女和少女们的低喃高歌缠绕着神之子的耳朵，虚无缥缈，杳蒙一片，听过千万遍的颂语不再被神之子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