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第十三章 抉择(5)

我不禁牵动了一下嘴角。
“那天雨夜，是你把死亡边缘的我拉了回来。你不知道，那天雨夜，不是我在屋檐下躲雨的，而是我被家里人赶出来的。他们嫌我那天刷碗太慢，什么也没给我吃，就把我赶出来了。本来那时候我都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跳楼自杀了，但那个时候，你朝我伸出了手，救了我一命。”
怪不得那天，她会那么感激我。
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那根士力架，真的很好吃。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你的那根像零食一样的东西，居然救了我一命，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呢。”说完，齐梦晓又喝了一大口酒。
此时的齐梦晓，全身已经被雨水浸湿，细碎的白雪像花一样点缀在她如墨的长发上。她的脸已经泛起了明显的红晕，跪在我墓前的那个小小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不稳。
酒瓶里的酒，还剩四分之一。
她这个模样，肯定会生病的。
而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她的目的。
齐梦晓的身子明显地晃了一下，她仰起头来看着黑沉沉的夜空，突然间像是断了线的人偶一样不受控制地撞在我的墓碑上，把她的额头都给磕破了。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齐梦晓轻笑了一声，往前扭了扭身子，将整个身体靠了上来，伸出双臂环抱住了我的墓碑，仿佛在抱着我一样。见到这一幕，我心理的防线已经接近崩溃。
她将脸贴在我的黑白照上，右手抚摸着我的墓碑，喃喃道：“夜明，你知道吗？那天雨夜，我和你说过，我喜欢很多带‘北’字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我啊，我喜欢北极星、北极熊、北极虾······”
记得，我当然记得。
我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梦晓，别再这样了，好吗？
别再眷恋我了，好吗？
别再爱我了······
齐梦晓轻笑了一声，说道：“但你那个时候好迟钝啊，你忘了自己叫‘北夜明’了吗？真实的，我还有个喜欢的东西，而那个东西也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你啊，北夜明。”
我也跟你说过吧？
你的心意，一定要挑明了跟我说吧？
为什么，你不传达给我呢？
“早在我跟你做同桌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北夜明一直都不知道，有个丑八怪女孩儿一直爱着他。我爱着你的认真、爱着你的努力、爱着你的信念、爱着你爱的一切。这个男孩子，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没有之一，是你给了我一切。可你·····为什么总察觉不到我呢？难道是我长得太丑了吗？”齐梦晓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