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第十三章 抉择(7)

她来到这里，就没想过回去。
已经没有任何能让她回去的地方了。
只有这里，是她最后的归宿。
她冒着这么大的雨雪，冒着被所有人唾弃的风险，冒着自己的身明，只为······来这里见我，悼念我，最终······用我的死法，死在我的墓前。
“主人，请您······闭上眼睛······”小北在我身边，哽咽着说道。
我做不到。
梦晓，醒醒啊！
齐梦晓深呼吸了一口气，拿着刀的双手虽然在不停地颤抖，却用力地架在她自己的脖子上。她的表情却非常释然，看不出一丝紧张。
“夜明，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我和你一起，坐在一艘小船上，漂浮在黑暗无边的大海上，什么光芒也没有。那时候，你对害怕得颤抖不止的我说了一句话，‘北极星，会指引我们迎接光明的’。后来我在你的陪伴下安心地睡着了，等再次睁开眼睛之时，我梦见了你，梦见了过去还幸福的自己，梦见了自己最想看见的······黎明。”
“但梦，永远都是梦啊。醒来以后，我已经身处没有你的世界了。我好想和你一起走，但我那时候还留着一丝幻想，还苟延残喘着。在那天雨夜，是你把我的命救了回来。而现在······我该把它还给你了。”

“我爱着你，但我没有任何能给予你的东西，直到刚刚我才想起来。虽然我身无分文，虽然我什么东西也给不了你，连束花都买不起。但是······我的这个身体，虽然丑陋，虽然残破不堪，但确实是最干净的，谁也没碰过她。你之前还说，自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我现在也说，除了你以外，我也没有碰过任何人。这种廉价的礼物，还请你收下吧。”
我才不想······要这种礼物。
齐梦晓说完，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我闷哼一声，直接迈步冲到她的身边，想伸出双手去拥抱她，但无疑抱了个空。心灰意冷的我跪在和齐梦晓咫尺近的距离，却什么都传达不了。
停手啊！！！
活下来啊！！！
我的心中，几乎是咆哮着呐喊。
眼泪，止不住地流，却什么也做不到。
我什么也做不到。
齐梦晓深吸了一口气，面部稍微扭曲了一下，紧咬着牙，紧握起刀把，喃喃道：
“我这就来找你，夜明。”
不要！！！停手！！！
一个刀光，如闪电般划过。
······
“嚓——”
那是一声，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