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第十三章 抉择(4)

但你忘了，我并不是正常人。
齐梦晓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我真的很嫉妒叶茸，嫉妒你喜欢着她。那一天，是她生日也是我的生日，当时我还自作多情以为，那颗水晶球是你送给我的，结果你让我送给叶茸去了。所以那天早上，嫉妒心理爆棚的我，借着她多次不交历史作业说了她一顿，又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叶老师，结果······在你死后，她就开始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了。”
“而在刚刚，她买通了社会上的不良和我的养父养母，用两万块企图把我永远监禁，供她羞辱殴打谩骂和泄气，幸亏我从来不相信任何奇迹，多了个心眼，反倒还把叶茸给卖了，我都觉得自己突然变聪明了。”齐梦晓说到这里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
而我，也跟着笑了一下。
齐梦晓的眼帘微垂，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夜明，现在我哪里都回不去了。养父养母已经是彻底把我抛弃了，叶老师知道我干了这种事情，也肯定不会收留我，等叶茸出来以后，她肯定会把我供出去，到时候，我就会被所有人唾弃了。所以现在······我要做最后一件事情了。”
她慢慢地将伞合上，把伞横置在她的身边，随后拿起了酒瓶，用力一扭扭开了瓶盖。她先是在我墓前洒了一些酒，然后含着瓶口仰头喝了一大口。结果这瓶烈酒自然十分辛辣，从未喝过酒的齐梦晓自然不知道这点，被酒水呛得连连咳嗽。

“我靠，”齐梦晓爆了一句粗口，“这酒怎么这么辣啊。”说完，她又咳嗽了几下。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梦晓晃了晃脑袋，把竖着马尾辫的发带摘了下来。如墨的长发被雨水迅速浸湿，紧紧贴在她的背上。我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忧心忡忡地看着沐浴在雨雪中的齐梦晓。忽然间，她的蹲姿一下子改为跪姿，像是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我的墓前。
她这是要做什么？
齐梦晓用右手拨了拨贴在额头上的刘海，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在泥泞的地上。她回身脱去了叶茸的高跟鞋，将它们直接扔到了坡下。带着伤疤却不碍白皙的双脚沾染上深棕色的泥土，她的双腿和裙摆也都被泥土沾上，整个人以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跪在雨中，跪在我的墓前。
小北抿了抿嘴，慢慢地闭上双眼。
齐梦晓又猛灌了一大口烈酒，咳嗽了好几下，才仰起头来，慢慢地说道：“又下雨下雪了呢，夜明。和那一天晚上，好像呢。”说完，她又喝了一口，瓶里的酒还剩大约半瓶。
“夜明，那一夜，你救了我，你知道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
“也是呢，像你这样迟钝的男生，怎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