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死了个戏子(3)

“肠已断，恨如山。子规啼血血斑斓，一叫梁兄天地暗，空林寂寂抱凄寒。”
哪怕我不是个爱听戏的，也觉得楼心月这长安第一名伶的名头，名副其实，听这祝英台唱，我都觉着我快流泪了。
我连着听了她一个月的祝英台，就坐在二楼的包厢里，我知道，她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我，终于有一天，她派了丫鬟来，说是要见我。
我第一次看到下了戏的楼心月，不施粉黛，哪怕穿着那么难看的红色，她也是真的绝色。
我花了两个月，成了她的入幕之宾，我叫她月儿，她叫我吴郎。
这两个月，长安城最热闹的消息，莫过于来了位有钱的吴公子，吴秦。更热闹的消息是这位吴公子得了长安第一美人心月姑娘的青眼，两个人，好上了。
我杀她的那个晚上，月亮很圆。
楼心月枕在我的臂弯里，两只手捧着我的脸问“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
“你爱我什么？”
“你是长安城第一美人，谁能不爱？”
“呵”她嗤笑着“你们男人啊。”
边说着她起了身，缓步走到她的梳妆台，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她的头发“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我爱你，你是第一个能忍得了我唱一个月《梁祝》的人。”

“怎么？以前没有？”我也下了榻，走近梳妆台，环住了楼心月，看着镜子里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没有，他们都不成的。”楼心月转过头回抱住我。
我低下头，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我低下头，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味道好闻极了，开玩笑地说“你说你爱我，那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那你愿意像梁祝那样，陪我化蝶吗？”
“我愿意。”
“那我也愿……啊”一息之间她的眼神从惊讶到平静，仿佛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我给她选择了一个新的死法，划大动脉，迸出的血太多，弄脏她的脸，她就不好看了，我选择了一刀捅进她的心脏。
我合上她死不瞑目的眼睛，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要相信一个杀手的话，更不要相信他说的爱。”
我安心地揣了小五给我的铜板，出了小秦宫，还没出长安城，我就没了意识。
在死之前，我好像看到了我爹他爹的身影，他穿着一件白衣，旁边儿还有两个穿着红衣的女孩，一个大，一个小，好像我刚刚杀了的楼心月，还有给我的铜板的小五啊，还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我突然想起来那抹颈间的馨香，长叹，到底被雁啄了眼睛，是了，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