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温柔(10)

“师父救了我，给我买新衣服，给我剃头，还给我买最爱的芙蓉糕，师父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小和尚一脸天真，稚嫩的声音在整个夜空回荡。
他不敢看，不敢正视那双眼睛，无辜纯净，不染纤尘，充满对生的向往和对他的依赖尊崇。剑客的心，从捡起小和尚那一刻就软了。
“其实，师父有办法啊。”他有办法啊，神龙血玉，至少能帮小和尚续命四年，可是，他潜藏在内心深处想要知道过去的渴望阻止了这个至少。
齐云在以前的书信中有说，神龙血玉，可帮他恢复记忆，那些他努力去忽视和遗忘的以前，所以他才接下这单莫名其妙的生意。
“师父想找到师父的师父，想知道自己是谁，我知道啊，可是我不想四年之后师父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更没找到师父的师父。”
小和尚啰啰嗦嗦说了一大段，夜瑟听懂了，这个臭小子。
小和尚要死了，在那个无风无月的夜晚，剑客第一次想要留住一些东西，小和尚在这三年带给他的牵挂，才让他稍微知道自己还是活的。
空空如也的过去、茫然无措的现在和无法预料的未来，他总觉得无所谓。可某一刻，听到月夜下那些欢笑与哀嚎，又觉得自己的人生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他的现在，不该这么浑浑噩噩，他的过去他想弄清楚，他想知道他是谁，在那一刻渴望人生全然在自己的掌握之下。 

六
夜瑟从朱其那打听到，账房先生以前住在乌衣巷，正巧想到上次跟踪田十二经过乌衣巷两次，当时没注意，现在细细想起来，恐怕田十二，乌衣巷和账房先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今日来到御水帮大门口，又是那吴大壮当值。
“大壮兄弟，可知那账房先生回来没有，我…。”
“走开，你个臭说书的，大人物的消息也是你能打听了去传播的？”吴大壮心想这小子没少在附近转悠，可要防着点。
夜瑟看着那吴大壮，以当了御水帮的门卫神气十足，苦苦纠缠了半年，始终冷言冷语，神色之间对他的警惕异常不同。
他没从其口中套到什么消息，连个门卫都这么难搞，只有站在御水帮后院的围墙下面思索该怎么混进去，左右都不行，守卫太严了，怕是正要防他这位为师父报仇的人。
“夜大哥，夜大哥。”突然听到极小声的叫喊，他望了四周，发现常萍躲在墙角，露出一个头正对着他笑呢，他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最近不是杂技团在御水帮表演，看到夜大哥围着御水帮转悠了几天，想是要进去不得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