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温柔(13)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大概是，大概是你比别人长得好看些。”大概是第一眼看到十二玉子桥旁边瓦子里侃侃而谈的那个说书先生，就觉得比平常人好看些，总想停下来多看几眼，多听他说几句话，久而久之，也就和任何人都不相同了。
常萍脱口而出的表白让夜瑟猝不及防，他楞在那里，听着充满赤诚的情话，看着波光粼粼的眼睛和那张俏丽通红的脸，一时不知所措。
可是他想不到怎么应付这些话所反映的情意，脑子都是雪神山的雪和屋前那几株常年不开花的桂树，想到刺杀什么样的人，甚至，偶然会想到小和尚，最近会想到田十二，就是没有常萍，夜瑟不敢说话。
日头又往西移动了一刻钟的方向，阳光打在常萍半边脸上。
“没事啦，我知道了。”她就这么抬头看着他，第一次明目张胆的注视他，看着他清秀脸庞，迟疑的眼神和紧闭的嘴巴，突然就大笑起来，像平素那样，笑到眼睛汲满泪水，挂在眼角摇摇欲坠。
她看着夜瑟沉默不语，仿佛时间都静止了，那些朦朦胧胧的情愫导致的压抑，在此刻豁然开朗，虽然有点难过，可是有口难言的痛苦就像暗夜里的锥子，时时刺你一下，却不知如何应付，如今，全释放了。

“你以为我常萍要强抢民男吗？干嘛这副表情。”常萍走到他右侧，拍着他肩膀“夜兄，江湖路远，后会有期。”她大步从他身旁走过 ，迈着活波欢快的步调，跨过桥，远远的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夜瑟站在桥上，扭头看着她渐行渐远，死水般的平静好像也被激起了几丝涟漪… 
此时的乌衣巷一片寂静，月华如盖，将漫天的星辰掩盖其中，夜瑟穿过巷子，一路走着，走过御水帮，一直走到那株柳树下面。
江水弯弯绕绕像是从那轮夜月中蔓延而下，郁郁葱葱的老柳树在月光下依旧展示着盈盈的绿意。
夜瑟不想走了，干脆躺在柳树旁那软软的草坪上，清风拂在脸上，浸满身体，他第一次脑海里都是常萍。
此刻间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从柳树上跳下来，迎着月色走向他；他眯眼看着，脑子里的另外一个人影与此时重合了。
一个少年，也是在这样的月色里走向他，在还没有看清楚那张脸，少年就扔出一把柳叶撒在他身上“哈哈哈”的笑着，笑声响彻了整个月夜，夜瑟努力想看清楚那张脸，背对着月，始终就是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