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
西北有奇山,险峭难行。
传曰,此山险似太华,山中奇禽猛兽,不计其数。身临山中,四壁幽谷环绕,曦曜隐约可窥。而虎豹、杜鹃、猿猴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教人胆战心惊。
河东有个书生,科举屡试不就,于是索性自言寄身于山水。这天,他听闻世间竟有此奇境,即日便打算动身前往。
临行前,妻子拽着他的衣袖,再三叮嘱道,
“世人皆言此山非一般之险,你身形孱弱,切记多加防备,别叫猛虎叼了去。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你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叫我一个妇人怎么担待得起?”
“呵,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再说,人人虽言此山难行,可真正登临的又有几人?且看我只身一人越了此境,以破这些流言怪语。你大可不必担心,备好饭菜待我回来便是。”
话虽这么讲,可书生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出门后,他特地找乡里最有名望的老道士卜了一卦,言是万事咸宜。书生还是放不下这心,又向老道士讨了除魔的符咒与辟邪的香囊。踏出道观,胸中便悔得不是滋味,可海口已夸,覆水难收,就这么轻易折返,岂不是让世人落了笑柄?书生咬了咬牙,又即刻前往孟叔家中,假借砍柴的铁斧一柄。立下欠条,二人约法三章,言是决不向外传出书生借斧上山一事,这才作罢。眼看倒也万事俱备了,书生这才踉踉跄跄地朝奇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