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如果温客行留在了四季山庄（九）

九、欲把相思说谁似，云雨荒台岂梦思
素昧平生的人狰狞的狂笑和贪婪的打量，泛着冷光的刀剑有血滑落一滴一滴染红了荒草古道，从容又悲怆的双慈，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别怕”，力竭的娘亲用最后的力气抵着他的额头，轻柔地安抚他。
衍儿不怕。他想告诉母亲，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身后不怀好意的笑声近在咫尺，或许那把沾了他父母鲜血的刀也即将腰斩在他身上，他颤抖地闭上了双眼，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听见一阵短兵相接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抵住他额头的人忽而成了一个朦胧的影子，他用力想去看清，却不期撞进一双清冷的眸子里。
不是娘亲。
他像是在困在无垠沙漠里的孤独行者，在濒死的时候看见了一汪清泉，明知是海市蜃楼，还是忍不住用力去攥住这一点微茫的希望。
他死死抱住眼前人，像搁浅的鱼贪婪地吸吮着最后一点水分。
周遭忽而变了模样，父母、仇人、刀剑、天地都在静谧中如潮水般悉数褪去。
不安和惶恐令他无限贪恋眼前人的温暖，仿佛是为了证明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却在他扯开了怀中人的衣襟时变了味道。
春意正好。
他顺着他的额头，从眼睑吻到鼻尖，再到薄唇，仿若跋山涉水而来的信徒，终于见到了他虔诚信仰的神明，不由得快慰地叹息一声。
几叠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
温衍醒来的时候，低矮的窗户依稀透出点鱼肚白，还分不太清是什么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