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4)

当年马超来降，带来不少羌兵，他们的帽顶上都是穿着这牦牛尾做成的白缨，看起来英姿飒爽。刘备找来陈到，让他把丹阳旧卒，再从羌兵和南方蛮兵挑选壮士，组成一支新的部队，就以盔上白缨为记——白毦军。
白毦军！铁的白毦军！忠于蜀汉的王牌之军！
八
“什么！连你也来劝我！”
刘备从白毦军建成之后，首次没有带他们出征，陈到被安排留守白帝城。不知为什么，陈到想起了丞相讲过的田丰故事，心下一阵不安。
关羽死了，与主公约定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关羽；荆州丢了，作为主公龙兴之业基石的荆州！
丞相、子龙都进去劝过了，可恨孙权背义，但不能因一时之怒，误天下大计。
没有用，大军已经开拔。
风吹旗折，看着远去的大军，陈到内心一片凄惘。
和三十多年前的那个黎明一样，陈到被噩梦惊醒。
败了！
吴兵还在追击，真是欺我蜀汉无人么！
白毦军，集合！长枪出城，无人能当！
九
“报告将军，陆逊已经被困在山谷中了，丞相机关起效，看来他插翅难飞了！”
“关上一天，放了他们吧。”

“什么？现在我们不用一刀一枪，就能为主公报仇！”
“不，丞相和我定下这计策，白毦军挫其锐气，一夫当关，令其寸步难前；八卦阵封闭山谷，令其后路断绝，不是为了杀陆逊，也不是为了报仇。”
“不为主公报仇？！”
“我比你们对主公的感情更深，是主公不拘一格，提拔我为白毦军统领，极其优待，主公战败病重，我心如刀割。但不能，我们不能让陆逊葬身在这山谷里。”
“为什么？”
“唇亡齿寒呐，表面东吴现在占尽上风，实际上吕蒙一死，孙权所能依靠的，只有陆逊一人，如果曹丕派兵横渡长江，东吴世家大族，各保利益，绝不会真心为孙家卖命。孙家精锐，尽在山谷，一朝殆尽，谈何御敌！我们元气虽伤，还有马将军在西羌边境，魏将军镇守汉中，蜀道艰险，丞相多谋，曹丕来也讨不到便宜；但曹魏东线兵团，张辽所炼，精壮勇猛，所向披靡，东吴没有陆逊，谁能挡住大兵压境！一战之后，扬州之地，尽属魏国，联吴抗曹，如同虚话！你们说，陆逊能杀吗！
陆逊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是谁放了他，也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放他。丞相劝不动主公，我也劝不动主公，但联吴抗曹之策，是时运决定，运筹帷幄如丞相，也难逆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