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潮陆两栖(3)
同窗的几个男生争相传阅着什么,发出嗤嗤的笑声,那憨态宛若一只只北极熊。在我的回忆里,唯有那本书的封面是模糊的,我依稀记得那是岛田庄司的《夏天十九岁的肖像》。那时是一位思想开明的语文老师推荐的,我存了早餐的钱买来看,也觉得有趣,那份自由、落寞和暧昧的质感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虽然看罢露骨的片段,也会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浮想联翩,但总归还是懂得了生命间“爱”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张张脸孔狂笑着,听不见他们站到讲台前读着什么,到处是悠悠蝉鸣,汗水已经打湿了我全身,这才发觉夏天是真得来了。我茫然地望着四下,轻挑嘴角,和众人打成一片。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夏天十九岁的肖像》,它好像掉到了时间的裂痕里去,而那里出乎意料地近,就在班级书柜的一角,只不过没人去认领。直到毕业我才算鼓起勇气把它拿回去,但那时它仿佛化成灰烬飞走了,哪里也找不见,这是后话。
总之,我为此倍感痛恨;虽平生最怕的是无聊,却也曾枪毙了有趣。那件被汗水打湿的校服隐约散发着恶臭,怎也洗不净,已经扔进火炉,烤了另一个香甜的番薯。可回忆却是烧不掉的,所以现在看《东邪西毒》总希望有一坛醉生忘死能把好多事都给火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