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潮陆两栖(18)

我低声问他这是怎么了，他又把那个玻璃瓶递给我，让我仔细看看。
我满腹狐疑地用手接过。透过一星磷火的微光朝里头看去，傻了眼。向拾荒者示意，他也点了点头，对我的所见表示了肯定——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瓶，而是个漂流瓶。
我们拆开了用胶布封起的瓶口，庄重地取出了装在里面的信件，那是写在碎布上的，这令我们更加担心。
打开一探究竟，内容则让我们彻底死了心。不出所料，一个海难者的自白。
这样的光线下读字极其困难，我们将脸凑着这块写满密密麻麻字的破布，逐字逐句地念着，显得很吃力。

他自称是个跑到外海的渔夫，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八十来天，淡水喝光了，又寻不见乡途，便撕下袖口，绝望地写下了这篇自白。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代的人，但对于他的怜悯一分也没有减少。只是文章最末的两字，在一片黑暗中尤显模糊。
“我看到了（模糊不清）”。这是他最后的话语，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们一定会将这两个字读出来。
拾荒者认为这是“上帝”，但很快就被我否决，因为这并不是古巴的渔民，不会在小土房里挂玛利亚的画像，就算祈祷，也要向着神通广大的三清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