Мы снежинки(4)

沉重的生活。他突然这样想。于是，他继续在电脑上写下：
“有的人为了这秘密而活着，有的人为了这秘密而死去。有的人依靠这秘密而活着，有的人因为这秘密而死去。”
他又喝了一口咖啡，似乎对这一句话很满意。就写一个悬疑故事吧，他这么琢磨着，把手放回键盘上。
总是如此……作为一个三流作家，他总是如此。抓不住人们的需求，他从来不知道要写什么样的东西更能引起大家的注意。他总是跟在潮流后面跑，甚至被潮流远远地落下了。于是他想要写出一两本鸿篇巨著，却苦于能力不足，力不从心，终于还是写不出来。

有些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名为命运的大河中的一条小鱼，他在挣扎，却被水流无情地冲走。在莫斯科的大雪里，他即将走进属于自己的阴暗小巷，亲手划开属于自己的秘密。
在莫斯科，黑暗统治了冬天。来往的车辆卷起雪花和冰水，车灯和路灯凝成凄冷的暖色。商店的门口投下一道一道光块，行人撞进去，又出来，凛冽的界限如同刀锋切过空气，把它分割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光线之外，只有留给死亡的寒冷，孤独和落寞。
幽暗的小巷，尽头是死路，杂物堆积如山。没有灯光，这是一片死亡的区域。看不见的冷气沿着雪堆表面漂浮，游动，沉降，流过一些木板，一些纸箱，一具温热的尸体。那尸体上坐着一个抽烟的家伙。黑漆漆的身体，厚重的大衣，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皮靴，围巾，厚棉帽，只有一只眼睛露在外面。莹绿色，发着光，像是蛇。被他看一眼，就像是被狙击手瞄准：你被盯上了，于是你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你动弹不得，跑不掉，叫不出声音，心跳加速，你溺亡在鲜血里，冷气中，在时间的长河里激荡起意思涟漪，扩散开，消逝了……那只眼睛就这样盯着你，把所有细节一丝不漏地记录下来。你觉得它是永恒，是死神的代言，是死神，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