Мы снежинки(3)

穿上衣服，不开灯，到自己租住的公寓充斥着油烟气味的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过于浓的快要过期的超市打折便宜货黑咖啡，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损坏任何东西或是把脚踢到门框上。端着咖啡径直来到电脑桌前，胡乱把键盘上的纸扫到地上，放下杯子，窝进椅子，打开电脑。
他的家里就像阴暗的小巷一样，隐藏着许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他好像在做梦一样地望向窗外，看着对面的建筑亮起一两盏灯，似乎要在这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沉沉睡去。从房间的门外经过，他瘦小的身形形单影只地面对着成山一样的纸堆，随时都要被崩塌压垮。

他从窗外的梦中醒来，用细长的指骨轻轻挠挠自己的额头。他刚刚似乎想好了一句话，但是现在又忘了。他想起很多事，但是一件都用不上。这本来是要写什么故事来着？他现在一直在想几天前在外面餐厅里吃到的便宜牛排和罗宋汤，硬得咬不动。糟糕的回忆，就像在咬砖头，咬阴暗小巷里墙上的砖头：
谁会想去咬砖头啊？
他的手一动，在屏幕上打下这样一句话。在喝过一口咖啡之后，这句话消失了。
咖啡粉放得太少了，他想。这种时候，任何一点小细节都可能影响到作家的思维，什么都可以在思维中进进出出，唯独想写的文章从来不出现，一个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