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璧互攻]刀魔（26-27）(3)

连城璧搁伏虎寨里转了几圈，就明白二当家并非真的莽，而是前头那个老大着实不正常，好好一座依山傍水的寨子，硬是被他搞得个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手下但凡长着脑子就不可能不起异心。
“既然如此，钟先生何不自己接管伏虎寨，反倒要相信在下一个外人？”
连城璧温好一壶酒，把窗子推开了些。年关将至，山里纷纷扬扬卷起了絮软的鹅毛大雪，映着大红灯笼以及换上新衣玩耍的孩童，任谁看了心里都会是一派轻松惬意。
和连城璧对饮的是二当家钟嶺，自谦曰“粗通岐黄”，亦能识字记账，为人又细心，寨里的杂事基本都是他在管，而且管得井井有条。
钟嶺自打进了伏虎寨，还是第一次喝上这么好的酒，因而免不了贪杯，等脸和耳朵都变得通红，才慢悠悠道：“寨主得出去跟人拼命，我怕死，不敢当。”
连城璧淡淡地笑了笑：“那你看我是三天两头打架，还是不怕死？”
钟嶺道：“至少不如我惜命呗，保命的手段也是一流。”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郎中，若非形势所迫，是决计不肯同武人打交道的，即使连城璧好似一直都斯文有礼，温柔和气。这当口借着酒劲儿，钟嶺倒是胆子大了很多，竟主动凑近了问道：“大当家，你让兄弟们时刻盯着那头武林盟的动静，偶尔还亲自过去瞧瞧，不会是也想分一杯羹吧？对了，你来那会儿斑衣教正巧被灭，该不会你……”

连城璧歪一歪头：“我怎样？”
钟嶺盯着他古井无波的眸子端详良久，忽然使劲摇摇头，喃喃道：“不敢想，不可说。”
连城璧道：“那就不想。或许你需要醒醒酒？我这里还有几包春茶。”
钟嶺伸手在窗户沿儿搂了一捧雪往脸上一拍，一边揉搓一边嘟囔着“浪费”。
连城璧轻叹一声，不无惋惜地道：“你们都不喝，压柜子里放这么久，茶香都散了，早知道就不采这么多了。”
酒被仔细温过，还加了梅子调味，姜丝驱寒，醉意不一会儿便没了。天色尚早，钟嶺也舍不得红泥小火炉的情调，于是两人又搬出一局残棋，杀得兴起。不过手谈之余，却也没忘聊聊正事，譬如这一年的收成、死伤、防卫等等。
说着说着，话题又绕回连城璧对于斑衣教和武林盟的过度关注上。钟嶺半身探出窗户瞧了瞧，上山的小路依旧没有丁点儿人迹，不免担心：“也该回来了吧？”
“再等等。”连城璧的右眼皮猛地一跳，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悄悄蔓延，“一炷香后若还是没有消息，我就过去看看。”
所幸虚惊一场，赶在天色完全黑下去之前，两个负责打探消息的堂主总算回来了。钟嶺挨个看过去，挺好挺好，带出去的兄弟一个不少，也没有挂重彩的……不对！好像还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