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买桂花同载酒(9)

“早日康复。”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像我传达最后的情意。我的鼻头不禁酸涩起来，我背对着她深呼吸一口气，“祝你幸福。”这四个字随着我的吐息缓缓而出。也对，她都26了，是该结婚的时候了，即便我们的感情曾经狂乱而悠长。
她走之后，我的表姐作为护士来检查我的情况。“聊得怎么样？”她收拾着桌上的药，我看着那盒葡萄，随意抓了几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但远没有她之前带给我的好吃，许是现已过了葡萄最甜的时令罢？
“我说，姐，你今天放她进来还不如让我在那天死了好。”我心灰意冷地说着，她一听到我这消极的话，就转过身准备训斥我，“我说你这个人捡回了一条命怎么就...”她看着满脸泪痕的我愣住了，“不知好歹...你怎么了？伤口裂开了？”我摇了摇头，躺下去蒙进被子里，“葡萄不好吃，帮我扔了吧。麻烦姐姐帮我带一些梨回来，谢谢。”“涟阳今天怎么了？”表姐把葡萄收走后嘟囔着离开了。
（九）伪番外
——《少年游》
妈妈，喜欢是什么？
五岁的女儿这么问我，我停下手中的拖把，闭着眼沉思了一会儿，不免又想到了和那个人一起生活过的那几年，释然地说：“喜欢是当下热烈的情感噢。”

“妈妈，那你喜欢过这个人吗？”
“哪个？”我走到她身边。她举起一枚书签，“看看反面啦。”我疑惑地把这枚书签反过来——一张我的小像映入了眼帘，还是素描的。
“你在哪发现她的？”我迫切地需要知道它的来历，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本书：“这本书里。”我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冥府救妻的那本书。
这本书可以借我看看吗？
我想起来自从我借了那个人那本书后，她就再也没还过我，后来因为要小高考了，我也就忘了这码事。至于这本书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借出这本书之前，书签上面没有任何痕迹。
“妈妈，它以前夹在28页。”女儿这么提醒了我。我快速翻到对应页码，那页的中间赫然写着：
『亲爱的，回头吧。』
有股难以名状的苦涩在我心中滋生着，16岁的时候我们在争论俄尔普斯的回头是出于真情还是为了诗意的结局，26岁的她不知是否出于真情回头看了我最后一眼。
“妈妈，妈妈？”她的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待我回过神来，她扑闪着水灵的眼睛，执着地问着：“妈妈，画你的人那个时候是不是很喜欢你？”“呃...大概喜欢过吧。”我含糊其辞地回答，她一直模糊不清的态度让我也无从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