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草芥(10)

从那之后，张云雷总是去工地找杨九郎，换了新鞋，他老公给他买的。
杨九郎那天生日，他高兴的不是过生日，而是因为他成年了，可以找一份正当的工作了。
张云雷也要出去找工作，可是没成年，也没有地方用他。杨九郎说:“磊磊，你就乖乖做两年我的小媳妇，等你长大了再出去工作。到时候我赚钱了，给你买大房子。”
那些遥不可及的梦，似乎也可以想一想。
杨九郎得到一个快递员的工作，本是该欢喜的。谁料天降横祸，最后一天去工地结钱的时候，赶上大风，杨九郎被施工拦隔的彩钢板砸伤了。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好在救回来了。可是他们没有钱支付医药费，就这样，张云雷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独自去找老板要钱。上面的人说杨九郎已经离职了，不算工伤。张云雷觉得天都塌了，他坐在公司门口绝望地看着灰蒙蒙的天。
“刚才谁在公司外面吵?”
“郑总，一个小孩，没事。”

张云雷站起来擦擦眼泪，从门里出来的，竟然是他的继父，郑怀德。
“张云雷?磊磊，你怎么在这?”郑怀德十分殷勤地迎了过来。
“我……我来要钱。”张云雷退了一步，嗓子哑着。
“什么钱?爸爸给你做主。”郑怀德拉住了张云雷的手，张云雷想躲，可他知道，他不能躲，他将来去一一说明。
“磊磊，上车说。”
张云雷跟着郑怀德上了车，郑怀德上下打量着张云雷，像打量一个商品。
“你走了这两年多，我找了你两年多，你去哪了啊?怎么会和一个工人混在一起呢？磊磊，你过得怎么样？”
郑怀德边说着边靠的越来越近，张云雷躲了一点也躲不开。
“爸……求你，帮帮我。”张云雷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忍着什么样的恶心说出这几个字。
“好啊，那你怎么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呢？”郑怀德拿着车钥匙挑着张云雷的下巴，张云雷控制不住的抖，他想起早上出医院之前医生对他说的话，紧紧闭上眼睛说:“只要您能救杨九郎，我……我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