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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他突然问我你这一生见到过天堂么(5)

2023-05-17 来源:百合文库
这些决择,我没有想到,即是论定我整个人生的悲剧,也是对她的美好生命的沉重毁灭。现在倒看,我不知道,在每个十字路口,轻易做下的看上去轻松的向左向右的选择,竟是与我失之交臂的后来的一切的导火索。
见这些仍未能破除妈的梦想,我都不知道是怎样心生侥幸利用起那只踫到的狗的。‘等等。这个破除,你不认为有些残忍么?’是有些残酷,也是我后来的眼光,我决心坚定地剖析自己,来还原当时那个仍懵懂的我。你说我是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雾中的么。我始终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我面前总有一道比水泥墙都坚固的壁。我也深知,这种常常出现在我人生中的看不见的壁垒,每次轻而易举粉碎与妈万丈豪心下发的宏愿。在那天,我跟她之间,妈听的时候比说的时候多,“你看见那一车的人么?在看着我们”。我没有辩驳她的疑问,那辆车离她,隔着一个水泥门栋,一截碎石子小坡,有大约25米,再到我,可能会有不到30米吧。在这不长的距离中,车窗内的冷漠不乏疑惑的脸,没有被这段也不短的长度减弱半分。现在我常常在想,那份不顾当真有那么重要的价值么?
或说我也利用了这种不顾,给妈施加压力。于是,她就在种害怕我那旧病征兆阴影降临前,收回了原以为可以揪正我的努力。于是,妈也像那一车子里的人,静默,无力,等待着我。不是回归,而是继续倒退,退回到来时,退回到那个不愿再见的陋院。那天是阴天,妈的灰色本来出发前的宾馆还是澄明,不久,渐渐与之模糊为一体。我让我看不见,我只发现,我成功了。妈终于换上了那副最熟悉的面庞,我认为知道这再一次的重量。妈原谅了我,“那走吧?”还是用的恳求的口吻。‘停!你能十分肯定她是选择了恳求的状态么?我的意思是,这是不是又是你一厢情愿的回避?’

某天他突然问我你这一生见到过天堂么


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将所有问题中能引起我黯然神伤的部分无限印深了。我陷入久久的沉思,不想再说下去。因为我透过这个问题,惊慌地发觉,原来我早在几年以前,已经在妈的心目中作实了欺骗者的位置。说是慌一点没有夸张,这一刹才恍觉,原来,妈才是我一直应该在面前自惭形秽的人。而我一直安然生活在这种耻中,以为出现在她跟前的便是她最爱的,最干净的,最不可抱怨的。我想我是错了,是一直在错。即便亲爱的母亲她不曾当面说出,但她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已然开始在否定我了,不管我承不承认。于是,我没有辩驳与收回那个假意的词。可我又不能就这样结束,于是草草地解释了那只小狗的最后的一段时间。
‘什么!?什么?你竟然为的一只从未刮蹭上脚踝的狗让她陷入多年前的怪圈?’他真算得上一位成功的倾听者,因为他已找到了我的命脉。在纷乱杂舀的命穴中他记住了我的致命伤。是的,我就是个罪人!深深的罪人。由最开始的一遍询问到假装不能控制的十遍十一遍逐字逐句的质问,时间在我这里仿佛根本不存在,我忘记了我已经捱近30,忘记了身边的精神支柱只余她一人,忘记了这里曾是我与她一生不能忘怀的梦境。梦是多么不易至的呢?人一生中能有几次机会可以抵达梦呢?我统统交给了枯燥无味的对证的死循环。忘记看一看我的周边,我的四围有什么呢?还有好多。一溜的龙柏,是龙样的柏枝呀,散发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注目的地面是坡子,是海边的坡道呀,一尘不染,来往的车静静地守时守地爬上爬去。仰头是冰蓝的天,水洗过的蓝呀,洁白莹洁的云,伸手皆可触呀,氧气是甜的呀,路面是深灰的呀,柏针是明晰的呀,人是友善的呀,妈是可亲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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