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你未死——短篇小说《同胞》(18)

我看了眼各楼层的平面图，找到了外科医生的办公室。
“请问有人吗？”我推开门，探进去看了一眼，里面有两三张办公桌，但一个人也没有，我在那儿等，可等了一会儿 ，还是一个人都没来，等烦了就随便乱翻医生办公桌上的东西，从一个办公桌的书立中间抽出一伤类似档案的东西。
“8月2日，病患贾科，家属签字，贾文……”
原来老妈早来过了。我又朝后翻了几页，差不多都是这种格式的，直到我无意间看到了——
“侯敬平？！”
熊医生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一个左手打夹板的男孩在自己办公桌边上，这个男孩他见过，正是下午一场小手术的病患。正当他看见贾科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你是熊医生吗？”贾科问。
“正是我，你是今天下午那位吧？”熊医生问“幸运的孩子呢。”
贾科眉头一皱“幸运？半路被车撞叫霉运吧”。
“还好是在路中面，不是在转弯口，司机看见你后急刹了一下，才撞折了一只手臂，那司机也算好人，载你到了医院，付了医药费，”熊医生给自己打了一杯水，“你要一杯么？”
“不用，谢谢”。贾科盯着桌上的档案，“熊医生，您以前是不是处理过一对双胞胎的手术？”

熊医生的水杯沿碰到了下唇，听见贾科的话后又把水放下，微笑着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翻档案的时候，翻到的”贾科说。“没关系吧？”
熊医生啜上一口水，“只要不宣传损害他人隐私，当然没关系，只是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找我是为了出院的事。”
贾科抬起头，“原来是这样，但是——我现在更想知道，双胞胎是哪一个活了下来？”
“当然是那个侯敬平啊，档案上不写着呢吗？”熊医生笑了一下，把水喝了个干净。
“不，我换个问法吧”，贾科幽幽地看着医生。
“活下来的，是弟弟吧？”
“别骗自己了！”贾科拽着对方的衣领，瞪着，那副带有他无数回忆的面孔，“侯敬远！你哥哥，已经死了啊！”
略带吵哑的声音，是不甘的呐喊，将一年以来的所有彷徨，无奈汇聚成的愤怒，一次性喷发了出来。
对方的瞳孔猛缩，颤抖着，嘴唇发白，“哥哥……死了……”
“对！你哥哥早死了！为了救你死了！为了救你！”贾科大喊着，“为了救你们侯敬远，那个蠢货哥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