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你未死——短篇小说《同胞》(21)

大概和普通的学生一样在中学无忧无虑地活着吧。
“况且，这也是患者的愿望。”
熊医生将吸血针头扎进那现在看来甚至有点瘦弱的手。
哗哗哗，护士拉上隔离帘，手术室中，静得能听见那赤色液体在软管中流淌的声音。
他半开半闭的眼缓缓下垂。就在眼皮合上的一刻，他用唇嚅动了一下。熊医生觉得他可能还有什么想说的，俯下身去。
“医生……”
刚一醒来，就听见缓慢、因为太过于严格定时而破坏了节奏感的“嘟嘟”的声音。
“能听见吗？”一个戴着白口罩的脸占据了自己的视野，“能听见就眨三下眼。”
我炸了眨眼，表示自己能听见，讲真的，我现在对着所有的一切感到厌烦。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心里的东西。
“太好了！熊医生！他醒了！”
似乎是喊什么人去了。好像不是我认识的人，我认识的人……
对了，
哥哥
哥哥呢？
“你终于醒了。”一个没有戴口罩的中年男子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那种神情，很复杂，似乎的确为我醒来感到由衷的高兴，但是却掺杂着其他的一些截然不同的什么。

“你哥哥……”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
“你哥哥，已经……”
我想我那一刻完全明白了那个人的表情，因为如果有一面镜子，我就能通过那面镜子看到那种情绪无限的放大版。
“他让我转告你，这一次……”
对不起，这一次，不能再只分给你一半了。
我……
为什么要醒来呢？
“真的是很幸运呢，有那样的哥哥。”
真是不幸呢，有我这样的弟弟。
“那个，你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
那种东西重要吗？
我这种人的名字重要吗？
为什么要有人问我的名字呢？
我这种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我以前一直愚蠢地以为，是哥哥夺走了我一切，我以前一直想，如果当初是我被妈妈抱走，我就不会没有妈妈，，我也会有好多好多朋友，后来也不会失去爸爸。
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是我夺走了他的一切。
哥哥那么厉害，每个人都喜欢他，有好多好多的朋友。
我一个朋友也没有，甚至没有人喜欢我
微微促动喉头的肌肉，发出一个不怎么完备的字节“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