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仏英】¾朗姆酒(6)

“可以，弗朗西斯。”
“请再说一遍…？”
“我说，可以。”
回复来的比想象中的更迅捷，出乎意料，但他只是耸了耸肩，笑道，“荣幸之至。”
于是亚瑟走了过来，扶住他的身子，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早安吻，回过神来去洞悉那双翡翠眼，里里外外映出的都不是弗朗西斯了，“早安。”
撒丁岛的海景向来堪称一绝，弗朗西斯说想看，亚瑟便带着他跑去还未被开发商占领的无人沙滩，说这是写生时无意发现的宝地。又或者说因为这块土地过于荒芜且垃圾横生，所以仍未被开发利用——所以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滑稽极了，于塑料瓶中穿梭，有时还被渔网勾住脚趾，在坚硬光滑的海石上无数次地摔倒，任由咸湿的水没入胸口，幸好意大利还处在生长橄榄的季节，才不至于冻出感冒来。
弗朗西斯算是得出一个结论——对方彻头彻尾是个感情白痴。便再也不敢放任他来做向导，这个初来乍到的异乡人算是吃尽了苦头，不论是行程安排还是伙食问题，都压在他一个人肩上——自从那晚尝了口亚瑟的海鲜料理汤，弗朗西斯上吐下泻了整整半个小时。

“明天我们去圣特雷萨加卢拉，可以吗？”
亚瑟愣了愣，手中油画棒上的颜料滚在地上，炸开一朵橘红色的花，“行。”他垂下脑袋，漏出纤长的颈线，以及耳垂上小小的一抹绿色闪光点。
“耳钉？”弗朗西斯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却被推搡开去，亚瑟捏住自己的耳朵，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弗朗西斯这个人，“我们去喝酒吧。”那个警醒的年轻人提议道。
仍然是那家小酒吧，亚瑟嘱咐了店员两句，于是“city of star”又响了起来，“你还真是爱这首歌。”
“一比三朗姆酒，两杯。”他有气无力道，细细数着手里的钱，再咯嘣一下摁在桌面上，“他经常放给我听。”
弗朗西斯知道亚瑟口中的他是谁，“耳钉也是？”
“对。”
“就连圣特雷萨加卢拉也是他带你去过的地方？”
“…对。”
“你忘不了他，是不争的事实。可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亚瑟皱缩着眉毛，弗朗西斯一瞬间看不清他的神情究竟是痛苦还是疑惑，“我向来相信，所以我也无可避免地成为了这类所谓轻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