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在那个春天(4)

那夜，鬼子的使者果然来了......
第二天，城中卖报的小童吆喝着惊天的消息：“走一走，看一看咯，春江城暂任城防司令方辉，自愿投降！明日鬼子就要进城了！”
当这个消息传遍了这座小城，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方家的方老先生会做什么。人们本以为这位老先生会怒不可赦地一路骂上将军府，但是消息并没有传来。
直到爱凑热闹的人们借着看望方老爷子的名义才发现：这位老人已经于昨天晚上上吊自杀了。这可不得了，整个城中流传着方老爷子被“孝子”逼死的流言。
虎子先知道了这个消息，一个七尺高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当他精神不是那么恍惚时，推开了城防府的大门。
“辉哥......”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为什么？”
“没有什么，人之常情罢了”
虎子回想起方辉说过的大丈夫为国一说，不由得恶心，摔门而出。
方辉想说什么，但他知道，鬼子的特务或许就在这里.....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此时方辉正在筹划着一个惊天动地的机密。也看不到，此时这个男儿的泪顺着他的脸颊崎岖而下的模样。
第二天，山本大队进城了，山本是一个中国通。他任命方辉为了警察署长。对于方辉的投降事，山本实在是乐意至极。毕竟在他的意识中，日本军队走到哪里，都是所向披靡的嘛。
他见到方辉，咧嘴一笑。
方辉抢先道：“我是很忠诚的，山本先生。”
山本还是那副笑容，没有说什么。
当天鬼子是在城里烧杀抢掠，却无人可管。整个城中充斥着尖锐的惨叫，或是父亲被抓去当劳工，或是妻子女儿被鬼子抓走，城中的百姓不得安生。鲜血，真正打破了这座城的安宁。
在城东头开饭店的老张家，这天正在营业。几个鬼子士兵走入了饭店，口中呜里哇拉吐着鸟语。老张茫然地站在桌前，忽然，一个日本士兵站起来一耳光将他扇倒。再一枪托打在他的背上，他痛苦地躺在地上，听着妻女的惨叫，老泪纵横。
城中卖报的少年因为试图抢回自己的报纸，被几个鬼子拖在汽车后，驶过了整座城。他的鲜血在城中划出了一条线，后来竟洗也洗不掉，分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