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冕之祭（下）(2)

“谁？”
“是我。能进来吗？”一个男声响起。
比拉下床，草草整理自己的睡裙，然后打开门锁。“请进吧。”
门把手吱呀一旋，门开了，是霍尔。
感觉到房间里扑面而来的热气，他皱起了眉头，借着走廊里的灯光打量了一番床单和比拉，眉头皱得更紧了。“本来就不通风，你还偏要锁门，晚上又这么热……做噩梦了？”
“啊？没，没有。”
“撒谎。“就像料到她要否认似的，而且语气尖锐，不留反驳余地。”你喊，折腾，把床头撞得咣当一声，我在隔壁听得极清楚。你是吓醒的？还是脑袋磕了床头，痛醒的？”
比拉有点脸红了。她岔开话题：“你没睡觉吗？”
“已经醒了。”
“这……这么早？……现在是几点啊？”
“四点半。——我们可没你那么闲。”霍尔走进房间把灯打开，“还困吗？不困的话，我想你不介意陪我聊一会儿。”
“你不是很忙吗？”比拉赤着脚跟在霍尔后面。
“我刚忙完。”霍尔的话飘忽不定。他把比拉领进隔壁自己的办公室——他特意把比拉的卧室设在自己办公室旁——然后嘱咐她别乱走动，踏着节拍准确的步伐走了出去。

霍尔穿着双皮靴，踏出的声音在走廊里回音很大，比拉怀疑整栋楼内只有他们俩是醒着的。霍尔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比拉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回来。
她随意打量房间内朴素的陈设，然后目光转向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把打开的这一页看完后觉得不过瘾，居然又翻开一页。
“不许看。”
耳后突然响起一声，比拉吓得一激灵，险些把那一页扯掉。霍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比拉身后。他迅速把文件夹合上，收进抽屉，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说：“今后不许随便翻看我的东西。”
比拉像只被人当场抓住偷吃的小猫一样手足无措，她紧张到连个“是”字都说不出了。
“把这个穿上。你浑身都湿透了，风一吹，会感冒的。”然后，霍尔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往比拉面前一送。那是一件大衣，不知他是从哪儿翻箱倒柜弄出来的，比拉想。
“这个？哦，我不——”话未说完半句，就见一阵凉风穿堂而过，比拉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这下她不再反驳，老老实实穿上，不然就凭那身已经湿透的单层睡袍，非感冒不可。
“坐吧。”霍尔一指桌后的扶手椅，然后自己又搬了把凳子过来。不知为什么，落座后，两人又沉默了半分多钟，用以相互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