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缥和星(2)

不远处回收站的探照灯突然转为红色，伴随着刺耳的声音，整个地面都跟着振动起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向那满是恶魔利齿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飞速奔逃。有的尖叫声随着血肉翻卷的声音戛然而止。
缥扎紧口袋，从废墟上一跃而下，贴着石壁奔跑。他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蜷缩在地，他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又重新开始逃命。这种在逃命中被撞倒的人不在少数，他已经看得麻木。
只是她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缥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扯着那个人的手奔跑起来。双手交握处缥触摸到一片冰冷，那人一路被他拖着。滚轮在贴着他们的后背的时候停下。
他瘫在地上大口喘息，冷汗几乎浸湿他单薄的衣衫，濒死的绝望和不甘仍缠绕着他极速跳动的心脏。看着眼前的人无措又茫然的双眼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他象征性地拍了拍衣服，扭头离开。
贫民区是矿洞之间的一个小缝隙，闷热的空气和扩散出的血腥气和馊味充斥各处。
“别再跟着我了。”缥抱臂低头看着小姑娘，她似乎极委屈的模样，垂着头抱紧手里暗处一双双眼睛垂涎地盯着两个孩子。疾病，争夺和死亡是屡见不鲜的节目。缥拉住她的手隐藏到黑暗处，带着她在巷子里绕来绕去最终停在一个狭窄的帐篷前。

“我叫缥，你呢？”缥掰开一支营养剂递给她，小姑娘捧着，也不说话，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他。
星从上层的管道坠落，现在瞧着像还未从劫后余生中解脱。
他可捡回来个大麻烦。缥头疼地想着，握着营养剂的手不自觉用力，粘稠的液体卡在喉咙里，他的脸色僵硬了一瞬，艰难地咽下这如同稀释的水泥的液体。
“星。”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沙哑凝滞，垂着头像是在等待指令，纤长的睫毛扑闪着似在思考。
他胡乱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拍了拍只有几块钢板笼着光的小灯，光芒暗了下去又重复杂的零件和机械知识就像天生附着在他骨头里一样。
他把零件拼接成简易的武器和探测仪，又极其宝贝地拿出一枚芯片。他缺少芯片，底层没人会有兴趣倒卖这东西，他也没有上层的渠道获得。
地下是没有时间可言的。缥用来计时的工具便是回收站的棺材里时不时的嗡鸣。
某一天，上层的灯光熄灭了。
远行者和地球的连接信号中断，蚁巢陷入恐慌。总局决定继续向地下探索，开采地心能源。
巨大的机械怪兽踩着废墟，踩着血肉深入挖掘，涌动的岩浆照亮棺材一隅。无机质的眼珠转动着，将所见之处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