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者(3)

白衣人自嘲般地笑道：“我死的原因可不止这一个呢。”
昧爽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硕大的羽翼将我包裹：“虔诚的信女啊，别散发你心脏的热了，这家伙不可能暖起来的。”
“恶魔，你错了。”白衣人也站了起来，“人是不能控制心脏的热度的。”
“啊哈，”昧爽突然笑了起来，讥讽道：“看吧，这就是你所谓救世主的样子，仗着凡人对心脏的不可控，用自诩正义的手段骗取他们的热量，说难听些，你们不过是寄生虫而已。”
“这句话你又错了，恶魔先生。”白衣人神色严肃，“我们的确靠人心而活，但我们更多的时间是在救助那些临近枯萎的心脏，即救人，也是救世。”
“救世？”昧爽嗤笑一声，语气更为不屑，低头对我说：“你可不要学他。”
“难道你不是在诛她的心么？”白衣人质问。
“诛她心的人可不是我。”昧爽摩挲着我的头发，“这孩子是被其他人送到我座下的，只是，修炼的时间还不够长，心还没冷透。”
“冷透了她就死了。”
“那又怎样？”昧爽轻笑着，“她以后会在人类的世界过得无比顺利，没有什么规则能束缚她。”

“若真是这样，”白衣人沉着脸，“人间也就是地狱了。”
“哈哈哈，人间即地狱，人间即天堂。”一阵黑风刮过，转瞬间，昧爽已经站在白衣人身后，一只手攀在他的肩膀上，食指抬起，如猫一般伸出长而锋利的指甲抵在他的脖子上，我敢肯定，昧爽只要轻轻一动，白衣人的脑袋就会被他削下来。
“昧爽，不要……”
“放心，我从不滥杀无辜。”昧爽摆了摆食指，接着像教父一般慈爱地拍了拍白衣人的肩膀，一个旋身转到白衣人面前，“刺啦”一声撕开了自己的衣襟。
白衣人惶惶睁大了眼睛。
连我也看见了，在他胸膛中部偏左的地方，有一个狰狞的裂口，里面有一颗黑硬如石头的东西。
“看看，孩子，”昧爽神色哀戚，“曾经我也和你一样，妄想将人间变成天堂，于是我劫去富人们仓库里发霉的钱分给穷人，撕毁那些不公平的协议，摘下了人们脸上的面具，以使人与人之间能够坦诚相待。结果……”
“结果怎样？”
昧爽露出惊惶的神情：“人间却变成了地狱！面具后面是更加狰狞的面容！他们像野兽一样把我推上绞刑架，划开我脖子上的血管把我的血放尽，每个人都分得一杯，然后我的心脏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