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者

“当当！”有人敲窗户。
我记得我住在四楼啊，谁没事半夜来敲我窗户？
掀开窗帘一看，窗外一个白色的浮动着的人影，捏着惨白的拳头扣着玻璃，向我露出哀求的神情。
唉，现在春寒料峭，外面又下着雨，一定是被冻坏了。我开了窗，让他进来，他一进屋就缩在地板上，不住地发抖。
我拿来一床毯子，对他说：“您坐在椅子上吧。”
“哦，不了，谢谢。”他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我身上全是寒雨，但你人类的心脏温度可以把我捂热——应该吧。”
我略有些歉意地道：“可是如您所见，我并不是一个热心的人，而且……我的心大约是死了一半的，我感到它只有一脉热量了。我体寒。”
“嗯……一脉热量，那可有些棘手。”他又缩了缩，道：“这可实在冷得紧。你可以陪我说说话么？”
“当然没问题，您可以安心歇着，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找我。”
“唔，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你的心，怎么死的？”
我把手捂在胸口上，说：“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跳着舞，一支冷箭飞过来，正好插进我的心脏，血流了好几天才止住，后来我发现心脏的一半儿变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