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壳】江城回忆录(5)

当十爷唱完一首，扭头去拿矿泉水的时候才发现了壳。对方靠在门口睡着了，整个身体都倚在出口的鞋柜上，书包被垫在头下，两只手乖乖搭在弓起的膝盖上，睡得很熟。
十爷没忍心叫醒面前的人，索性在旁边坐下了。小徒弟的眉毛不浓，顺着眉骨长的很秀气，眼睛细长，唱歌的时候眼神坚定又执着，嘴角微微向上，上嘴唇是好看的弧形，薄，唇珠却格外诱人。
在十辰于跟壳认识了一年多，连话都没讲过几句，更别提这么近距离观察对方脸的这个下午，十辰于确定了一件事。
他的徒弟，真的长得很好看。
这个已经十七岁的少年盘起腿，撑着脸颊，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像一只冬眠苏醒后的恶虎，饿着肚子，准备出门大饱口福时，发现自己的洞穴口躺着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不吃的话太可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小兔子醒了。

万兽之王没有得逞。
“醒了。”十辰于不自然的擦了擦鼻子，“来练。”
多余的任何一句都不会说，一如既往的正经。自己再也不要对着师傅犯花痴了，壳想。
殊不知，俩人在无知觉地相互试探，心间的芽儿冒出头来，被表面的关系按了下去。
一般一堂课的结束是夜宵人最多的时间，壳把自己的鞋带系了又解开，解开又系上，想等一个人。他看着对方不慌不忙坐在地上，丝毫没有离开录音室的意思，只是拿着一个跟形象极其不相符的粉色练习本勾勾画画，不知道在写什么。
主动出击，水瓶座就是不走寻常路，壳等不及上前探头去看，结果十辰于一个激灵关上本子，回头对壳说，“你怎么还没走？”
小孩委屈极了，他只是想请师傅吃夜宵，只是想跟师傅谈谈心，想跟师傅的关系亲密一些。
那一天壳背着他没装几本书的书包在长江大桥上来来回回走了三趟，凉爽的晚风才吹消了他对十辰于的怒气。炎炎夏日，壳躺在阳台的凉席上，拿着爷爷的芭蕉扇驱散耳边的蚊子，他想，他不要跟着冷面老师学唱歌了，说着就拍死了一只蚊子。